“杨博士好像对咱们的邀约有点疑惑。”
赵妮娜回忆着当时的对话,“他的助理跟我说,杨博士问为什么是您亲自出面邀约,而不是研究院的人力资源部门或者科研对接部门,还问咱们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。”
谢清瑶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浅笑:
“典型的学者思维,对商业合作天生有点警惕。”
她想了想,对赵妮娜说,“你回复他的助理,就说我这次找他,不是为了挖人或者谈商业合作,就是单纯的学术交流——
我对他在碱基编辑递送系统上的研究很感兴趣,想跟他当面探讨一下技术问题,顺便也聊聊研究院目前遇到的困境,听听他的专业见解。”
赵妮娜快速在记事本上记下:
“明白,我这就去跟他的助理沟通。”
办公室里的空气静得发僵,连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地毯上的光斑,都像是凝固了似的。
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慢慢飘着,却一点没让这沉闷的氛围松动半分。
赵妮娜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,双手捧着个装订得精致的文件夹,语气恭敬:
“谢主席,这是您要的杨宇博士的补充资料,最新的研究成果和实验室照片都在里面了。”
谢清瑶抬起头,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看着平静,指尖碰到文件夹封面时,却还是没忍住微微颤了一下。
赵妮娜眼尖,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个细节,但她没多问,只是悄悄往后退了半步,保持着专业的距离。
谢清瑶翻开文件夹,第一页是杨宇最新的研究成果摘要,满页都是基因编辑领域的专业术语,还有几张数据图表。
她看得很仔细,翻页的速度不快不慢,眼神里带着对技术的审慎评估——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。
“谢主席,您看这儿。”
赵妮娜适时开口,指着摘要里的一句话,“杨博士上个月刚在《Nature biotechnology》发了篇论文,提出了一种新型的碱基编辑递送系统,据说能把载体穿透组织屏障的效率提高三成,还能减少脱靶风险,正好能解决咱们研究院的痛点。”
谢清瑶轻轻点头,没说话,继续往后翻。
翻着翻着,她的目光停在了夹在资料中间的几张照片上——是杨宇在实验室工作的最新抓拍,应该是国家生命科学研究中心那边提供的。
第一张是侧影,杨宇穿着白大褂,戴着一次性手套和护目镜,站在超净工作台前,手里拿着移液器,正专注地往离心管里加样。
阳光从实验室的窗户照进来,落在他身上,连白大褂的边角都透着点柔光。
第二张是正面抓拍,他正俯身对着显微镜,眉头微微皱着,像是在观察什么关键样本。
照片里,他的金丝边眼镜反射着显微镜的冷光,可镜片后的眼睛却亮得惊人,嘴角还带着一丝藏不住的、发现新现象的喜悦。
就是这一眼——谢清瑶的呼吸突然停了!
她的手指死死捏住文件夹边缘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连手背的青筋都隐约露了出来。
照片里杨宇的眼睛,透过显微镜、透过护目镜、透过那层薄薄的镜片,依然清澈、明亮,带着学者特有的纯粹和发现真理时的兴奋——
这眼神,这神态,跟她记忆里乔震研究军事地图时的样子,简直一模一样!
当年乔震也是这样,只要一碰到专业相关的事,就会变得格外专注,眼睛里像有光,连眉头皱着的弧度,都跟照片里的杨宇重合在了一起。
“谢主席?谢主席您没事吧?”
赵妮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带着点慌神——
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谢清瑶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。
谢清瑶只觉得一阵眩晕,眼前的照片和记忆里的乔震不断重叠,一滴滚烫的泪水没忍住,“啪嗒”一声砸在照片上杨宇的白大褂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
“谢主席!您怎么了?”<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