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什么不好的!”
郑淑芬厉声道,眼神里满是急切,
“难道你想看着小宇跟谢清瑶单独见面?想看着他们俩聊起来,然后谢清瑶把真相告诉小宇?想看着咱们俩被送进监狱,家破人亡吗?!”
杨建设不说话了,他知道郑淑芬说的是实话,要是小宇和谢清瑶单独见面,真的可能出大事。
他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低声说:“好吧,我听你的,明天就装病。”
“还有,”郑淑芬又补充道,语气带着点威胁,“你装病的时候,得装像点!别让人看出来是假的!要是露馅了,咱们俩都完了!”
“我知道,我会装像点的。”
杨建设点点头,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。
郑淑芬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,可眼里的疯狂还是没褪去:
“记住,杨建设,从今天起,咱们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!要死一起死,要活一起活,谁也别想丢下谁!”
杨建设沉重地点了点头,眼里的恐惧和绝望都快溢出来了。
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妻子,心里一阵发酸,这还是当年那个温柔贤惠、会跟他一起做饭、一起聊天的郑淑芬吗?
还是那个会抱着小宇哄他睡觉、会为了小宇的学习熬夜的母亲吗?
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?
窗外,夜色越来越浓,一轮惨白的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,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,落在两个人身上,显得格外凄凉。
屋里静悄悄的,只有墙上挂钟的“滴答、滴答”声,一声声敲在两个人的心上,提醒着他们。
二十多年前的秘密,就像一颗埋在身边的定时炸弹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,把这个家炸得粉碎。
而更让人心慌的是,他们都不知道,谢清瑶会不会已经在暗处布好了网,就等着他们往里钻。
压在郑淑芬心口的恐惧,跟块浸了水的石头似的,越来越沉,沉得她连喘气都得卯着劲。
可这恐惧没把她压垮,反倒逼出了她骨子里,那股近乎病态的偏执,儿子是她的命。
是她用二十多年谎言,和见不得光的事换来的精神支柱,谁也别想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,哪怕豁出命去,她也得守住!
打这儿起,在杨宇面前,郑淑芬就戴上了一副厚厚的面具,演起了“贴心老妈”的戏码,只是这戏,演得比她自己想的要难多了。
“小宇啊,你跟妈说,是不是最近又熬夜加班了?听你这声音都有点哑,黑眼圈肯定又重了!”
电话里,郑淑芬的声音裹着一层刻意的心疼,比平时高了好几个调,
“妈前两天刚让张婶,帮着晒了点枸杞和红枣,都是咱们镇上后山种的,没打农药,明天就给你寄去,泡水喝,补气血,比你在城里买的那些强多了!”
“知道了妈,您别总操心这些,我自己会注意的。”
电话那头,杨宇的声音带着点无奈,他最近项目忙,确实没休息好,但也没到母亲说的这么夸张的地步。
郑淑芬的手指死死攥着电话线,塑料线硌得指节发白,她咽了口唾沫,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:
“对了小宇,你那个老板,就是那个谢主席,虽说她对你挺照顾的,但毕竟是上下级,人心隔肚皮,你可别啥话都跟她说,知道不?”
“妈,谢主席人挺好的,做事也专业,上次我项目遇到坎儿,还是她给指的方向呢。”
杨宇的语气明显有点不耐烦了,母亲这阵子总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,让他挺费解的,
“您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复杂,我们公司氛围挺好的。”
“哎呀!妈这不是怕你吃亏嘛!”
郑淑芬赶紧拔高声音,想把心里的慌乱盖过去,
“你年轻,没经历过那些弯弯绕,大公司里水深着呢,比咱们小镇上复杂多了,听妈的,跟她保持点距离,做好你自己的活儿就行,别走太近,免得,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