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疯了吗?杀人是要偿命的!”
郑淑芬又气又怕,声音都在发颤,“就算谢清瑶知道了,大不了咱们坐牢,总比背上人命强!”
“等?等死吗?”
杨建设被她这话彻底激怒了,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懦弱和压抑,全被对死亡的恐惧点燃,变成了扭曲的暴怒。
他猛地伸手推开郑淑芬,力气大得惊人,郑淑芬踉跄着往后退,后背“咚”的一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郑淑芬,你少在这儿装圣人,装可怜!”
杨建设双眼赤红,指着她的鼻子,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她脸上,
“要不是你,要不是你当年鬼迷心窍,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,咱们能有今天?小宇能得这种病?这就是报应,老天爷的报应!凭什么报应在我儿子头上?!”
“你放屁!”
郑淑芬后背疼得钻心,但更疼的是被他撕开的旧伤疤。
她像被惹毛的母狮,尖叫着扑上去,双手用力捶打杨建设的胸膛,
“杨建设你个窝囊废,现在知道怪我了?当年要不是你生不出孩子,要不是你妈天天指着我的鼻子,骂我是不下蛋的鸡,我会走投无路吗?我会......我会......”
后面的话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,怎么也说不出来,只憋得她脸色发紫,眼泪哗哗往下掉。
“你会什么?你说啊!”
杨建设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用力一甩,将她甩得踉跄了两步。
他脸上满是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和怨毒,
“你会去偷别人的孩子,你会把那个军嫂的孩子调包,你会害死王丽,郑淑芬,你的心是黑的,你才是罪魁祸首,报应就该落在你头上,凭什么是小宇?”
“王丽”这两个字,像一道惊雷劈在郑淑芬头上,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。
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脸色惨白得像纸,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,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个冰冷的雨夜。
她踉跄着后退,后背紧紧贴在墙上,牙齿“咯咯”地打颤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
“不......不是我,我没有害死她,是她自己不小心,掉进河里的,不关我的事,谁让她多嘴,管不住自己的舌头。”
“不关你的事?”
杨建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,笑声里满是绝望和嘲讽,
“郑淑芬,你骗鬼呢?那天晚上王丽值夜班,你特意去找她,你跟她说了什么?
她第二天就淹死在医院后面的小河里,尸体捞上来的时候,脖子上那道印子是什么?你敢说跟你没关系?啊!”
“闭嘴!你给我闭嘴!”
郑淑芬发出像受伤野兽一样的嘶吼,双手死死捂住耳朵,身体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水泥地上,蜷缩成一团,歇斯底里地哭嚎,
“别说了!求求你别说了!不是我干的!我不知道!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
楼梯间里,她的哭嚎声,和杨建设粗重的喘息声混在一起,回荡在昏暗的空间里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罪恶感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二十多年前那个被深埋的秘密,那个沾着血的罪恶,此刻像腐烂的脓疮被狠狠撕开,暴露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。
杨建设看着地上崩溃的妻子,眼中的疯狂和愤怒渐渐褪去,只剩下无边的空洞和绝望。
他也靠着对面的墙壁,缓缓滑坐在地,双手抱着头,发出压抑的、像困兽一样的呜咽声:
“完了......全完了,小宇救不活,我们也跑不掉了,谢清瑶不会放过我们,王丽的冤魂也不会放过我们。”
郑淑芬的哭声突然停了,她猛地抬起头,布满泪痕的脸上,眼睛因恐惧而瞪得溜圆。
她的瞳孔里,仿佛倒映着二十多年前那条漆黑的河,河水冰冷刺骨,吞噬了王丽年轻的生命,也吞噬了她所有的良知。
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