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妮娜应了声“好”,又嘱咐了几句“您好好休息”,才轻手轻脚地离开病房。
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,只剩下仪器“嘀嘀”的轻响。
谢清瑶睁开眼,望着天花板上的灯,那灯光晃得她眼睛疼,却让她的脑子越来越清醒。
镇静针的药效渐渐退了,刚才被压下去的愤怒,和悲痛又冒了出来,像无数根针,扎得她心口发疼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嘴里的血腥味,才勉强没让自己哭出声。
“老乔......”
她对着空气,无声地呢喃,泪水顺着眼角滑进头发里,
“我们的儿子,我找到他了。他病了,病得很重,可是你知道吗?我的骨髓能救他!我能让他活下来!”
她的声音发颤,带着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和思念:
“当年是我不好,没看好他,让他被人偷走了。
这二十多年,他肯定受了不少苦,不过没关系,以后有我在,我会把所有的都补给他。”
可一想到郑淑芬,她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,像结了冰的刀子:
“郑淑芬那个女人,她偷走了我们的儿子,骗了我二十多年,还享受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!
你等着,等小宇好起来,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,百倍千倍的代价!我要让你知道,什么叫生不如死!”
理智和情感在她心里疯狂拉扯。
一边是想立刻冲出去报仇的冲动,一边是为了儿子必须隐忍的冷静。
每一次拉扯,都像在她的灵魂上剜肉,疼得她浑身发抖。
但最后,对儿子的爱还是占了上风。
忍!
再忍两周!
只要能让杨宇活下来,只要能亲手,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,就算让她现在去给郑淑芬低头,她都能做到!
等儿子好了,她有的是时间,跟那两个骗子,慢慢算这笔账!
可就在这时,病房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,没等她回应,一个熟悉又让她厌恶的声音就传了进来:
“谢主席,听说您晕倒了,我和老杨过来看看您。”
是郑淑芬!
谢清瑶的身体瞬间僵住,握着被角的手猛地攥紧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她怎么来了?
是巧合,还是察觉到了什么?
她该怎么面对这个偷走自己儿子的女人?
是继续装下去,还是......
清瑶集团总部顶楼,主席办公室。
厚重的防弹玻璃,把楼下的车水马龙挡得严严实实,连半点声响都漏不进来。
深灰色的窗帘拉了一半,室内光线暗得发沉,空气里都飘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,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谢清瑶没开天花板上的主灯,就办公桌上那盏复古铜制台灯亮着,昏黄的光圈打在她脸上,把她本就苍白的侧脸,照得像尊冷硬的雕塑,连下颌线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锋利。
“吱呀——”
实木门被轻轻推开,赵妮娜踮着脚尖走进来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她一抬头就看见谢清瑶,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,窗外是灰蒙蒙的天,把她的身影衬得格外单薄,可那站姿里又透着股子孤绝的硬气,让人不敢轻易靠近。
“谢主席。”
赵妮娜放低声音喊了一句,手指还下意识攥了攥衣角。
谢清瑶缓缓转过身,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亮得吓人,像淬了冰的刀,直勾勾扎过来。
赵妮娜跟着谢清瑶这么多年,还是头一回见她眼里藏着这么重的压迫感,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一丝狠戾,之前谢清瑶晕厥时的脆弱早没影了,现在的她,浑身上下都裹着层钢铁似的冷硬。
“妮娜,把门锁上。”
谢清瑶的声音压得很低,没什么起伏,可每个字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味。
赵妮娜赶紧伸手拧上门锁,“咔哒”一声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