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特意加重了语气:
“一份是当年叫谢清瑶的记录,那时候她可能用的是别的名字,但身份信息能对上,档案里应该写着‘早产女婴夭折’;
另一份是当天,跟她差不多时间生孩子的产妇记录,不管是顺产还是剖腹产,只要时间对得上,都得找出来。”
“要是发现记录有问题,比如笔迹跟其他页不一样、有涂改的痕迹,或者关键信息缺失,甚至前后逻辑对不上,比如产妇上午入院,下午就出院,没写原因,这种情况一定要格外留意,立刻拍照记录。”
赵妮娜接着说,“能把原件带出来最好,要是医院不让带,就用高清扫描仪扫下来,千万不能马虎!动作要快,还得自然,别跟档案室的人多搭话,免得露馅。”
“放心,这点分寸我有。”
老陈拍了拍胸脯,“我会提前跟档案室那边打个电话预约,到时候进去了,速战速决,绝不会拖泥带水。”
“行,那档案这边就交给你了。”
赵妮娜转向旁边的短发女人,“第二组,田野调查组,林薇你负责。”
林薇气质干练,头发剪得短短的,眼神特别敏锐,一看就是擅长跟人打交道的类型。
她往前一步,认真听着:“妮娜姐,你说,我该怎么做?”
“你的目标是东林镇老城区,那边住的老人多,很多都是当年在卫生院周边生活的。”
赵妮娜指着投影上的老城区地图,“你的任务就是找人,当年在卫生院工作过的老医生、老护士、老护工,哪怕是负责扫地的清洁工都算!
还有医院旁边的老街坊,尤其是1995年那会儿就住在附近的,都得找机会聊一聊。”
她顿了顿,补充道:“重点要找的是妇产科的退休人员,还有跟郑淑芬关系近的,或者当年跟她有过节的人。这些人手里最可能有线索,也最可能愿意说点实话。”
林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脑子飞快地转着:
“我明白了。我会以‘口述历史’项目研究员的身份去,就说我们团队在做‘老医疗工作者事迹收集’的公益项目,想记录他们当年的工作经历,给后辈留个纪念。
这样跟人搭话,不容易让人警惕,还能顺理成章地问起当年的事。”
“这个思路没问题,就这么办。”
赵妮娜点点头,“你跟人聊的时候,重点问这么几个事:1995年7月15号晚上,妇产科是谁在值班?
郑淑芬那天有没有上班?表现正常吗?有没有突然离开过,或者跟谁吵过架?”
“还有,那天有没有其他产妇生孩子?尤其是跟谢清瑶差不多时间的,有没有人记得那个产妇的名字,或者孩子的情况?”
赵妮娜接着说,“另外,关于‘早产儿’、‘孩子夭折’这种说法,有没有人听说过?还有护士林倩,她淹死前后,郑淑芬有没有异常反应?
比如突然变得特别紧张,或者跟林倩走得特别近,又或者刻意避开她?这些细节都得问清楚,哪怕对方说‘好像有这么回事’,都得记下来。”
“我知道了,我会把这些问题都列个清单,跟人聊的时候慢慢引导,不会直接问得太突兀。”
林薇一边说,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记着,“对了,要是有人已经离开东林镇,去了别的地方,甚至出国了,怎么办?”
“不管他们在哪儿,都得找到!”
赵妮娜的语气很坚决,“动用咱们所有的关系网,哪怕是通过他们的亲戚、老同事,也要联系上。
要是实在联系不上本人,就找认识他们的人打听。反正一句话,不惜代价,也要把能问的都问了。”
她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跟人聊天的时候,记得录音、录像,做笔录,每一份证词都要跟其他人的说法交叉验证,看看有没有矛盾的地方,别让人给骗了。
毕竟过去这么多年,有些人可能记混了,也有些人可能故意隐瞒,你得学会分辨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