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脸色看着比昨天更白,眼下的乌青也重了些,只是她没说。
刘护士一边调整着留置针的固定胶布,一边轻声解释:
“您这是动员剂开始起效了,正常反应。这药就是要把您骨髓里的造血干细胞‘催’到外周血里来,方便咱们采集。
好多捐献者都会觉得骨头疼,有的还会发点低烧、没力气,您要是觉得疼得受不了,或者有别的不舒服,千万别忍着,赶紧跟我说。”
“没事,继续吧。”
谢清瑶闭上眼,轻轻靠向采血椅的椅背,声音里透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,但更多的是一股子咬着牙的坚定。
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赶紧采完,赶紧把干细胞送到儿子身边去。
刘护士见她态度坚决,也不再多劝,伸手按了一下分离机上的启动键。
机器的嗡鸣声稍微大了点,屏幕上开始跳动着各种数据。紧接着,谢清瑶就感觉左手背传来一阵轻微的凉意。
暗红色的血液,正从她的血管里缓缓流出,顺着透明的管路,一点点流进分离机里。
机器内部的离心装置在高速运转,透过透明的观察窗,能隐约看到血液在里面被分成了好几层。
富含造血干细胞的淡黄色血浆,被单独分离出来,慢慢流进旁边一个特制的采集袋里;
而剩下的红细胞、血小板这些成分,则通过另一条回输管路,重新流回谢清瑶的身体里。
这个过程看着简单,却得持续好几个小时。
谢清瑶必须保持左手不动,连姿势都不能怎么换,只能硬扛着身体的不适,跟这漫长的等待耗着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,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着,格外刺耳。
谢清瑶身上的骨痛感越来越明显,从一开始的酸胀,慢慢变成了持续的、往骨头缝里钻的钝痛,尤其是腰背部和胳膊、大腿的长骨,疼得像是被人用小锤子轻轻敲着,一下一下,没完没了。
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冷汗,顺着鬓角往下滑,她却只是悄悄抿紧了嘴唇,连眉头都没怎么皱,她不想让护士看出她难受,更不想耽误采集。
刘护士一直在旁边守着,眼睛一会儿盯着机器屏幕,一会儿又看向谢清瑶的脸色,见她额头出汗,赶紧拿了张干净的纸巾递过去:
“谢主席,擦擦汗吧。您要是疼得厉害,咱们可以先暂停一会儿,歇口气再继续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