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思绪,不由自主地飘回二十多年前,那个冰冷的雨夜。
医院的产房里,灯光惨白,她躺在病床上,浑身是汗,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才把孩子生下来。
护士把孩子抱到她面前,小小的一团,闭着眼睛,鼻子跟她一模一样。
她想伸手抱一抱,想亲一亲孩子的额头,可还没等她碰到,那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——郑淑芬,就一把抱过孩子,说要带去检查,然后就再也没回来。
现在她才知道,孩子被郑淑芬偷走了。
以前一直相信郑淑芬的鬼话,说自己生的是女儿,说女儿生下来就不行了,最后,给了自己一个小木盒。
“那时候,妈妈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......”谢清瑶抹了把眼角,声音带着哭腔,“就能把你抱在怀里,不让任何人把你抢走了......”
她又想起刚失去孩子那几年,在“好味来”餐馆后厨打工的日子。
冬天的水特别冷,她的双手泡在油污里,冻得又红又肿,连筷子都握不住,可还是得咬牙刷那堆积如山的碗碟。
有时候累得站都站不稳,靠在墙角休息的时候,她就会想:
要是自己的女儿在身就好了?
“为了忘记痛苦,妈妈那时候就只有拼命赚钱,想要变强。”
她对着空气,像是在跟小时候的杨宇说话,
“我不希望你心中的妈妈就这第倒下去了,我要为你们活下去,可谁知,你竟这样回到我的身边,这就是天意。”
创业初期的日子也浮现在眼前——在城东工业园那个破旧的小厂房里,墙皮都掉了,冬天漏风,夏天漏雨。
她和李锐几个人,为了省下两块钱的公交费,扛着几十斤重的工具箱,走好几里路去见客户。
有一次为了拿下一个重要的订单,她在客户公司门口等了一天一夜,饿了就啃面包,渴了就喝自来水,最后客户被她的坚持打动,才签了合同。
还有研发第一台精准诊断设备的时候,她和团队在实验室里熬了好几个通宵,眼睛红得像兔子,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,好几次都累得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那时候有人劝她,一个女人家,没必要这么拼,差不多就行了。
可她不敢停——她怕自己停下来,那样她心里更痛苦;
她怕自己会倒下,而且最后会一无所有,自己活不出一个人样。
“妈妈那时候真的太累了,有时候坐在实验室里,看着仪器上的数字,就想放弃。”
谢清瑶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,滴在凉掉的牛奶杯上,
“可一想到你,妈妈就又有劲儿了。妈妈想,只要再坚持一下,再强一点,就能活成你们想要的样子。”
二十多年啊,整整二十多年。
她从一个失去丈夫和孩子、在底层挣扎的军嫂,一步步爬上来,把一个几个人的小公司,做成了市值上千亿的集团。
她经历过被竞争对手陷害,经历过资金链断裂,经历过股东的质疑,多少次差点就倒下了,可每次想到自己曾经的孩子,她就咬着牙撑了过来。
有人问她,这么拼是为了什么?
是为了证明自己?
是为了光宗耀祖?
还是为了享受财富和权力?
只有她自己知道,都不是。
她做这一切,只有一个目的——她不希望自己能坚强,活出一个人样,不会因为失去亲人而沉沦。
现在,她终于找到了他。
可杨宇躺在医院的隔离舱里,跟死神搏斗,连面都不能见。
她不能告诉他真相,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“养母”是偷走他的恶魔,不能让他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,只能用这种方式,把自己毕生的心血,一点点交到他手里。
“股权是妈妈给你的保障,有了它,你在清瑶就有立足的根基,没人能欺负你。”
谢清瑶的手指,轻轻敲着平板屏幕,像是在跟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