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家这二层小楼,彻底陷进一片让人心慌的死寂里头。
只有郑淑芬压都压不住的呜咽,和杨建设又重又乱的喘气声,在冷得刺骨的空气里搅和在一起,活像是暴风雨砸下来之前,那最后一点让人心惊肉跳的动静。
杨建设烦躁地在屋里踱了两步,皮鞋踩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“嘎吱”的声响,在这寂静里格外刺耳。
他猛地停下,指着郑淑芬:
“你就不能消停点?整天哭哭啼啼、神神叨叨的!说不定......说不定就是你想多了!
人家谢清瑶那么大老板,至于跟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死磕吗?也许......也许她就是看小宇是个人才......”
“人才?”
郑淑芬猛地抬起头,脸上泪痕交错,眼神却像淬了毒,
“杨建设,你到现在还在做白日梦?”
她越说越激动,几乎是嘶吼出来:“你以为,她看上的就是他是你杨建设的儿子!”
杨建设被她吼得脸色发白,嘴唇哆嗦着:“你......你胡说......那股权......那职位总是真的吧?那么多钱......”
“钱?钱有个屁用!”
郑淑芬捶着地板,“那钱是买命钱!是拴狗的链子!让你得意,让你晕头转向,让你看不清死活!等链子那头一收紧,勒死你都没地方喊冤!”
“那......那去找小宇!”
杨建设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,声音急切起来,
“对!找小宇!他是咱儿子!他现在是总裁了!他总能说上话吧?让他去求求谢清瑶!毕竟是一家人......”
“一家人?”
郑淑芬发出凄厉的冷笑,“哈哈哈......一家人?谢清瑶眼里,我们就是......说不定他现在也被看起来了!”
她猛地抓住杨建设的裤腿,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:“老杨!我们完了!真的完了!求谁都没用了!谢清瑶不会放过我们的......”
杨建设被她抓得生疼,看着她彻底崩溃的模样,那股强撑着的侥幸心理终于彻底崩塌了。
他腿一软,差点也跟着坐倒在地。
是啊,谢清瑶是谁?
那是能把生意做那么大的女人,手段能软了?
他们之前怎么就昏了头?
“那......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?”
杨建设的声音彻底没了底气,带着哭腔。
“等吧......”
郑淑芬松开手,眼神重新变得空洞麻木,
“等着吧......听着楼下的动静......也许下一秒......门就被撞开了......”
两人都不再说话,绝望像浓稠的墨汁,彻底吞噬了这间屋子。时间一分一秒都变得格外难熬,每一丝细微的声响。
窗外的风声、隔壁的关门声、甚至自己的心跳声。
都让两人如同惊弓之鸟,猛地一颤,惊恐地望向门口的方向。
这种缓慢的、无声的凌迟,几乎要将他们最后一点理智磨碎。
突然——
笃笃笃!
一阵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,突兀地响起。
屋内的两人如同被电流击中,猛地僵住,瞳孔骤然收缩,惊恐万状地,死死盯向那扇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砸开的大门!
空气瞬间凝固到了极点。
清瑶国际康复中心,分子诊断实验室。
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,混杂着各种精密仪器运行时发出的低沉嗡鸣,与极细微的电流声。
数台庞大的基因测序仪,如同沉默的巨兽,规律地闪烁着指示灯,其中一台的屏幕上,无数代表碱基序列的字符,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速滚动、排列、分析。
实验室主任陈博士,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,眉头微蹙,正全神贯注地盯着,另一台高性能分析仪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