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淑芬猛地抬起头,那双因为恐惧,和失眠而深陷的眼睛里,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、孤注一掷的狠戾光芒。
“不行,不能让她开口,绝对不行。”
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声音低哑得像是从地狱里飘出来的,
“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,只有她死了,彻底消失了,我才能安全,小宇才能安全,这个家才能......”
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,就像疯狂滋生的毒藤,瞬间缠绕了她全部的理智!
她猛地爬起来,也顾不上掉在地上的手机了,像个幽魂一样在冰冷的客厅里来回疾走,手指神经质地绞在一起。
“怎么办?怎么才能......做得干净?”
她脑子里飞速地盘算着,把所有能想到的手段过了一遍又一遍,
“买通她病房的护工?在她的药里做手脚?制造一起医疗事故?或者......等她出院?找个没人的地方......”
每一个念头都让她自己不寒而栗,但又每一个念头,都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。
那是通往“安全”的唯一路径,尽管这条路漆黑一片,布满荆棘,通往更深的地狱。
她停住脚步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眼神里充满了挣扎、恐惧,以及最终沉淀下来的、令人胆寒的疯狂。
她慢慢地转过身,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沉沉的、令人窒息的夜色,仿佛能穿透黑暗,看到医院病房里,那个同样备受煎熬的女人。
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,吐出几个冰冷粘稠的字眼:
“林倩......别怪我......要怪......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......你必须......永远闭上嘴......”
房间里死寂一片,只有她粗重而紊乱的呼吸声,一下下敲打着凝固的空气。
一个可怕的决定,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中,悄然滋生,如同暗夜里悄然绽放的毒花。
而那条静静躺在地上的短信,屏幕依旧微弱地亮着,像一只冷漠的眼睛,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。
东林镇,杨家。
郑淑芬就那么瘫在冰冷的地板上,也不知道瘫了多久,两条腿早就麻得没了知觉,那刺骨的凉气咝咝地,顺着地板往她骨头缝里钻。
可这身体上的冷,跟她心里头,那阵滔天的寒意比起来,简直算得上暖和了。
那条要命的短信,就像块烧得通红、滋滋作响的烙铁,死死摁在她脑子里,来回地烫。
把她最后那点可怜巴巴的侥幸,那点自欺欺人的幻想,全给烫没了,烧得一干二净,连点灰都没剩下!
她之前都幻想过啥?
她幻想过,也许......也许谢清瑶根本不知道当年那档子烂事?
也许她就是单纯看上了小宇有出息、是个人才?
毕竟她谢清瑶家大业大,惜才也不是没可能......
她幻想过,都过去二十多年了,时间这把杀猪刀,啥抹不平?
只要她跟杨建设两个人咬死了牙关,死活不认账,说不定......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,就能把这劫难给躲过去......
她甚至......甚至还做过最不要脸的梦,想着看在儿子杨宇的份上,谢清瑶再怎么恨。
或许......或许最后关头也能心软一下,抬抬手,放他们这两条老贱命一条生路......
可现在呢?
现在“林倩”这两个字,像颗从枪管里高速射出来的子弹,“砰”地一声,把她所有这些泡泡一样的幻想,全给打碎了炸得稀巴烂!
谢清瑶不仅知道,她知道了,而且她下手又狠又准,直接就摸到了林倩这条线上,摸到了那个最要命、最见不得光、沾着血的突破口上!
这说明了啥?
“说明她什么都知道了,她手里肯定捏着东西了!”
郑淑芬猛地抬起头,对着空屋子嘶喊,声音哑得像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