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正在询问货车司机,记录现场情况。
法医和勘验人员,则在检查尸体和测量刹车痕迹。
郑淑芬作为最后与死者接触的人,自然也被警察拦住问话。
她立刻进入了状态,脸上写满了,惊魂未定和恰到好处的悲伤。
“警察同志,我......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......”
她声音带着哭腔,用手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,
“我俩就是老姐妹好久不见,一起吃个饭,聊聊天......
她今天心情是不太好,喝了不少茶,出来的时候就说头晕得厉害,脚步都飘了......”
“她有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事?或者有什么异常表现?”
警察例行公事地询问。
“没有啊......就是唠家常,抱怨孩子不省心......谁能想到......呜呜......”
郑淑芬捂着脸,肩膀耸动,
“我就转身跟后面,那个瞎拍的人吵了几句,一回头......她就......她就晃到路中间去了......
那车开得那么快......呜......林姐啊......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......”
她的表演堪称完美,将一个受到惊吓、为朋友悲伤的妇女形象,塑造得淋漓尽致。
警察记录着,并没有发现明显的疑点。
那个直播的男子还在不远处,举着手机对着警戒线内拍摄,嘴里不停地说着:
“......老铁们看到没?警察都来了,估计是没救了,所以说走路千万不能分心啊......”
郑淑芬厌恶地瞪了他一眼,但这次没再上前争吵,只是对警察说:
“同志,就是那个人,一直在拍,一点同情心都没有,吵得人心烦意乱......”
警察皱了皱眉,示意同事过去提醒一下,那个男子注意影响,不要干扰办案。
做完简单的笔录,警察告知郑淑芬,后续可能还需要联系她,便让她先回家了。
郑淑芬如蒙大赦,低着头,快步离开现场,朝着家的方向走去。
一路上,她的脚步越来越轻快。
推开家门,客厅里灯亮着,一眼就看到瘫在沙发上、面无人色、抖如筛糠的杨建设。
郑淑芬反手关上门,脸上的悲伤和惊恐瞬间,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喜的轻松和得意。
她甚至轻轻地,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,与杨建设的惊恐形成骇人的对比。
“瞅你那点出息!”她鄙夷地看了杨建设一眼,“魂吓飞了?”
“血......好多血......车窗上都是......”
杨建设眼神涣散,语无伦次,“我......我差点就......”
“闭嘴!”郑淑芬厉声打断他,眼神锐利,“记住,跟你没关系,是货车撞的,是意外!
我们什么都不知道,我们就在一起吃了顿饭,她心情不好,自己不小心出了意外,明白吗?”
杨建设被她一吼,下意识地点头,但身体的颤抖依旧停不下来。
郑淑芬不再理会他,心情极好地走到柜子前,竟然拿出了一瓶,平时舍不得喝的白酒和两个杯子。
“来,喝点,压压惊。”
她倒了两杯酒,将其中一杯,塞到杨建设冰冷颤抖的手里,
“这下好了,干净了,彻底干净了!”
她自顾自地仰头喝了一大口,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,脸上泛起一丝红晕:
“王丽没了,林倩也没了。当年的事,死无对证,再也没有人能威胁我们了,再也没有人能挡我们小宇的路,挡我们享福的路了!”
她看着依旧失魂落魄的杨建设,语气带着一种疯狂的庆祝意味:
“这是喜事,天大的喜事,值得喝一杯,喝啊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