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!
必须立刻离开这里!
这个念头,如同一条最阴毒的眼镜蛇,骤然从杨建设内心深处的深渊中窜出,死死地攫住了他全部的意识!
疯狂地啃噬着他最后残存的理智,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,只剩下“逃离”这一个念头!
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!
逃离这束将他所有丑陋,和恐惧都照得无所遁形的、该死的聚光灯!
逃离那根悬在他眉心前方、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彻底刺穿的、代表着谢清瑶无尽恨意的手指!
逃离谢清瑶那双此刻正燃烧着,足以将他焚成灰烬的复仇火焰的冰冷眼眸!
逃离台下那无数道,如同淬了毒的利剑般、充满了鄙夷、愤怒、唾弃和难以置信的恐怖目光!
他的身体最深处,潜藏了几十年的求生本能被彻底激发!
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后退!
右脚的脚尖微微向后挪动了一下,膝盖也微微弯曲,做好了转身逃跑的准备!
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不顾一切地冲下台,推开挡路的宾客,向着那扇看似是出口的大门踉跄逃窜的场景!
只要逃出去,或许就能获得一线生机!
但!
他的那双腿!
那双支撑了他几十年、走过无数路、此刻却彻底背叛了他的腿!
如同被瞬间,灌满了来自北极海底的、冰冷沉重的铅块!
每一寸肌肉,都变得僵硬而沉重,连抬起脚尖都变得无比困难!
又像是被无数根无形的、冰冷坚固的铁链,从脚底死死地锁在了这华丽的、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!
那铁链如同有生命般,越收越紧,将他的脚踝勒得生疼,将他死死地、绝望地钉在了原地!
动弹不得分毫!
他拼命地,想要调动腿部的肌肉,想要迈出哪怕一小步,哪怕只是向后退一寸也好!
可无论他如何努力,他的双腿,都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,纹丝不动!
那感觉,就像是一个正常人,突然失去了对双腿的控制,只能眼睁睁地,看着它们如同两座巍峨的大山,矗立在原地,将他困在这绝望的牢笼之中!
恐惧!
巨大的、灭顶的、足以摧毁一切神智的恐惧!
如同北冰洋最深处的寒流,瞬间淹没了他的整个身体!
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,让他感觉不到丝毫温度;
麻痹了他所有的神经,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;
抽干了他体内,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,让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!
他只能像一个被抽空了,所有填充物的破旧木偶般,僵硬地、毫无生气地戳在那里。
眼球因极致恐惧而向外凸出,布满了狰狞的血丝,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,却什么也看不清楚。
他眼睁睁地,看着自己经营了二十八年的、那看似稳固实,则不堪一击的虚假世界。
一个“幸福美满”的家庭,一个“优秀懂事”的儿子,一种“受人尊敬”的生活。
在谢清瑶那冰冷的目光,和郑淑芬那疯狂的背景音哭嚎中,轰然崩塌!
彻底化为齑粉,被吹散在充满耻辱的风中!
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碎,所有的谎言都被揭穿,所有的侥幸都化为泡影。
等待他的,将是法律的严惩,是世人的唾弃,是无尽的牢狱之灾,和永远无法洗刷的罪恶烙印!他的人生,彻底完了!
郑淑芬那歇斯底里、充满恶毒诅咒的尖叫和崩溃哭嚎,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、绝望的哀鸣,还在金色大厅奢华的穹顶下徒劳地回荡,试图做最后的挣扎。
她瘫在地上,双手胡乱挥舞,眼泪鼻涕混在一起,脸上的妆容彻底花成一团,看起来既可怜又可憎。
谢清瑶冰冷如手术刀的目光,淡漠地扫过瘫倒在地、状若疯癫的郑淑芬,以及旁边那尊如同被抽走灵魂、僵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