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短的那一刹那——
云澈的脑海猛地刺痛了一下!
仿佛有一根冰冷的针骤然刺入,紧接着,一段极其冰冷、烦躁、充满厌恶感的“心声”,蛮横地闯了进来:
【……又是这个雌性。阴魂不散。故意在这里等着?看来之前的警告毫无用处。又一个想凭借几分姿色和可怜相攀附上来的废物,令人作呕。真该直接扔出府去。】
那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,与现实中西西利亚·墨焰的声线极为相似,但其中蕴含的负面情绪却浓烈得几乎化为实质,充满了不耐烦和绝对的蔑视。
读心术又被动触发了!而且对象竟然是墨焰!
云澈的身体瞬间僵硬,脸色不受控制地白了一分。这股充斥着厌恶意念的精神冲击,远比之前那个仆妇的恶毒诅咒要强烈得多,也冰冷得多,让他仿佛瞬间坠入了冰窟。
原来,在这位元帅大人眼中,他的一切行为——包括此刻的“偶遇”——都被自动解读为了别有用心的“攀附”和“算计”。
巨大的屈辱感和一股无名火猛地窜起,但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。与这种人争执或解释,毫无意义,只会自取其辱。
而就在那冰冷厌弃的心声闪过之后,似乎又有一丝极其微弱、连墨焰自身都可能未曾清晰察觉的烦躁念头掠过:【……精神力又开始不稳了,烦。回去还得用抑制剂。】
但这丝念头消失得太快,瞬间就被那主流的、强烈的厌弃感所淹没。
两人擦肩而过。
墨焰甚至没有再多看云澈一眼,带着副官,迈着那冷硬而充满压迫感的步伐,径直远去,仿佛从未遇到过任何人。
沉重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,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也随之散去。
云澈站在原地,过了好几秒,才缓缓松开了不知何时紧握的拳头。掌心又被指甲掐出了深深的印痕。
他慢慢抬起眼,望向墨焰消失的方向,黑眸深处最后一丝波动也归于沉寂,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。
【……攀附你?】他在心底冷嗤一声,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和自嘲,【我攀附个豹子干嘛?做豹纹包包吗?】
看来,这位元帅大人自我感觉不是一般的好。或许所有试图接近他的雌性,在他眼里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也好。
这样清晰明确的厌恶,反而让他更清楚地知道该如何自处。
远离主宅,远离墨焰的活动范围,尽一切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默默积蓄力量。直到有一天,拥有足以离开这里的资本。
他收回目光,不再看那空荡荡的回廊,转身,朝着偏院的方向,一步步走去。
脚步平稳,背影决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