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震耳欲聋的炮声没完没了，跟敲破锣似的，震得猫儿岭的山石直哆嗦，也震得守军弟兄们心口发颤。硝烟掺和着尘土，搅和成一口大锅似的，把日头都遮严实了。就剩下炮弹炸开时那一下子亮光，勉强能把这片浑沌劈开道口子。
楚云飞杵在第二道防线后头的观察所里，举着望远镜，身子骨跟峭壁上的老松树似的，纹丝不动。军装上全是土，嘴角绷得紧紧的，那双鹰眼透过镜片，死盯着山下那波涌上来的屎黄色人浪。
西尾这老鬼子显然是急眼了，不再搞先前那套有板有眼的波浪冲锋，干脆使上了更疯更耗人的"猪突"战术。成群的小鬼子，多半是嗑了那劳什子"冰凉丸"，眼珠子通红，嗷嗷叫着没屁用的战嚎，顶着守军泼水似的子弹，不要命地往上拱。他们的步炮协同倒是老练，九二步炮和掷弹筒的炮弹准头十足，专挑358团的火力点砸，给步兵的玩命冲锋开路。
"团座！左翼三连吃紧，小鬼子都冲到鹿砦前三十米了！"通讯兵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。
"告诉三连长，他屁股后头就是团指挥部！一步不许退！机枪连，给左翼加把火！把小鬼子压下去！"楚云飞声儿冷得跟三九天的冰溜子似的，一道道理儿清楚利落。
"是！"
命令像长了腿似的传下去了。左翼阵地上，晋绥军弟兄们咬碎后槽牙，步枪管打得滚烫，手榴弹下饺子似的往下扔。重机枪就没歇过气儿，"哒哒哒哒哒——"，烫手的弹壳欢实蹦跶，眨眼就在机枪手脚底下铺了一层。炽热的弹幕扫过去，冲在前头的小鬼子跟割麦子似的，一茬茬往下倒。血腥味掺和着火药味，搅和成一股子战场独有的恶心味儿。
可小鬼子实在太多了，也忒疯了。倒下一批，立马又涌上一批，没完没了。他们借着同伙的尸首和弹坑打掩护，一点点往上啃。掷弹筒小组更是滑溜，仗着腿脚快，打几发就换地方，专挑守军的机枪位下手。
"团座，炮营报告，往前挪了五百米，对新发现的俩鬼子掷弹筒集结点来了两轮急射，瞅见人仰马翻了！"方立功捏着刚到的电文，嘴皮子翻得飞快。
"好！告诉他们，打得好！可鬼子炮兵不是吃干饭的，叫他们立马换地方，快！"楚云飞眼里亮光一闪，随即又蒙上层阴云。炮营是他的心头肉，也是鬼子重点招呼的对象，每回开火都跟刀尖上跳舞似的。
果不其然，没消停几分钟，尖利的呼啸声撕破天，比掷弹筒炮弹瘆人多了。
"是鬼子山炮！炮营老地方！隐蔽——！"老兵嗓子喊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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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轰！轰轰轰！"
地动山摇的爆炸在炮营原先待的地界炸响，火光冲天，硝烟弥漫。就算隔老远，楚云飞也能觉着脚底下直哆嗦。
"联系炮营！立马给老子报损失！"楚云飞心口一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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