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念头让他心惊,亦让他对若离那冷月般的身影,更添了一丝难以企及的敬畏与…愈深沉的迷恋。
澹台明澈心思则更为缜密深沉。
苏砚的舍身相护,与殿下那乎常理的冷漠,两者皆非同寻常殿下绝非滥杀无情之辈,否则昔日论剑大道与西北荒墟之事又作何解释?
她对苏砚的态度,与其说是冷漠,不若说是…一种彻底的、近乎道法自然的“无视”
?
仿佛苏砚的存在,于她而言,不过是拂过山巅的一缕微风,引不起丝毫涟漪?这本身便极不寻常。
而苏砚这近乎偏执的、不求回报的痴情,也透着诡异。
这两人之间,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!
思及此处,澹台明澈看向苏砚的眼神,少了几分敌意,多了几分探究与凝重。
此子,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复杂难测。
而殿下…她越是这般遥不可及、心思莫测,就越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吸引着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靠近,去探寻那冰封之下的秘密。
这份倾慕,在敬畏与不解中,竟奇异般地愈炽热。
“此地凶险未明,苏公子伤势沉重,需立刻寻地疗伤。”
澹台明澈压下翻腾的心绪,沉声道,“我等先护送苏公子退出秘境……”
“不…”
苏砚却挣扎着欲起身,语气虽虚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,“我…不能走…殿下孤身一人…前路未卜…”
那根连接着他与若离的因果丝线,虽微弱得几近于无,却并未彻底断绝。
他能模糊感知到,冰宫深处,蕴藏着大恐怖,亦有大机缘。
他绝不能让她独自面对。
“你!”
玉清珩气结,温润的嗓音带上了厉色,“你已自身难保,还惦念着她?!
她可曾施舍过你半分注目?!”
话一出口,他便后悔了,心中那份因倾慕而生的焦灼与因不解而产生的刺痛,交织成一张密网,将他牢牢困住。
苏砚被他喝问得微微一怔,苍白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苦涩至极却又坚如磐石的笑:“我知道…是妄念…但…情之所钟…身不由己…若不见她安好…我…魂难安…”
“你!”
玉清珩彻底无言,胸中郁气翻涌,看着苏砚那固执的模样,竟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悲凉。
他自己,又何尝不是陷在这求而不得的泥沼之中?
只是,他尚有理智约束,不似苏砚这般…决绝。
澹台明澈凝视着苏砚眼中那不容撼动的光芒,心中暗叹。
情劫难度,莫过于此。
他沉吟片刻,道:“既如此,玉道友,你我先行助苏公子稳住伤势,再一同深入冰宫。
彼此之间,也好互为援手。
至于殿下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幽暗深处,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笃定,“殿下修为通玄,所思所行,非我等所能揣度,必有深意。”
这最后一句,带着几分自我宽慰,亦是对那道清冷身影近乎盲目的信任与仰慕。
玉清珩看着苏砚那副“若不允同行,便在此长眠”
的架势,又思及冰宫内莫测的危机,最终只得黑着脸,咬牙道:“也罢!”
两人不再多言,一左一右扶起苏砚,将精纯平和的灵力源源不断渡入其体内,助他稳定几近崩溃的本源与神魂。
澹台明澈更是毫不吝啬地取出诸多珍藏的保命灵丹,喂予苏砚服下。
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苏砚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血色,虽依旧虚弱不堪,总算暂时脱离了魂飞魄散之危。
只是神魂之伤,非朝夕可愈。
“走…走吧…”
苏砚声音沙哑,却坚持道。
玉清珩与澹台明澈对视一眼,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与决然。
两人一左一右,几乎是半架着苏砚,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那散着亘古寒意的宫殿大门。
一入冰宫,一股更为古老、苍凉,仿佛凝固了无尽岁月的气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