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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日,容澈又捧着一壶据说用九九八十一种灵花果酿造的“百香醉”
,赖在至寒殿外不肯走。
“殿下,这酒可难得了,埋在地下三百年呢!
香气特别醇,一点都不烈,你尝尝嘛?就一口?”
他对着紧闭的殿门吆喝。
殿内毫无回应。
容澈叹了口气,故作忧伤地对着旁边的侍卫道:“唉,你们殿下是不是嫌弃我修为低微,配不上她啊?”
侍卫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,依旧目不斜视。
就在这时,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隙。
容澈眼睛瞬间亮了,如同看到肉骨头的小狗,噌地站起来:“殿下!”
一道清冷的身影出现在门后。
若离依旧是一身素白宫装,淡蓝长垂落,冰眸冷漠地看着他,以及他手中那壶酒。
“你很闲?”
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。
容澈立刻点头,笑容灿烂:“闲!
特别闲!
就等着殿下给我派点事儿做呢!
未婚夫为未婚妻分忧,天经地义!”
若离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,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笑嘻嘻的表象,直抵内核。
容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,但很快恢复自然,甚至带上一丝讨好。
“此物,”
若离的目光落在他那枚通行玉牌上,“非召不得入至寒殿范围。”
容澈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,委屈道:“殿下,我们都定亲了……”
“联姻为何,你心知肚明。”
若离打断他,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,“安分待在流霜殿,或者,离开冰都。”
说完,不等容澈回应,殿门再次无声闭合,将他隔绝在外。
容澈抱着酒壶,站在紧闭的殿门外,脸上的委屈慢慢褪去,琥珀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光芒,但很快又被更加坚定的兴致所取代。
“啧,真是铜墙铁壁啊……”
他低声自语,非但没有气馁,反而摸了摸下巴,笑得像只偷腥的猫,“不过,越难攻克,才越有意思,不是吗?殿下,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他转身,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悠哉悠哉地往回走,仿佛刚才吃闭门羹的不是他一般。
……远在清虚宗的玉清珩,近日心绪愈不宁。
关于花界圣女殿下突然多了一位来历不明的未婚夫的消息,虽被花界刻意淡化处理,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尤其玉清珩如今在诛邪盟地位不凡,自有情报来源。
他听到消息时,正在沏茶的手猛地一颤,滚烫的茶水溅出,烫红了手背,他却浑然未觉。
未婚夫?那个清冷绝尘、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她眼的殿下……竟会应允婚事?
尽管告知消息的人语焉不详,只说是因二公主中毒之事,对方有恩于花界,但玉清珩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闷痛。
他想起秘境中她淡漠的侧脸,想起她随手赠予的玉符,想起黑煞蚀渊那绝境中降临的冰冷身影……那样的人,怎会……
他走到窗边,望着花界方向,久久无言。
温润的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与失落。
他深知自己与她云泥之别,从未敢有任何奢望,但听闻此事,心湖依旧难以平静。
“玉师兄?”
师弟在外轻声呼唤,“盟中长老请您前去议事,关于冥狱道残余势力的清剿方案……”
玉清珩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,恢复了一贯的温润沉稳:“知道了,这就去。”
他整理了一下衣袍,将那份莫名的怅惘深深埋入心底。
他的道在脚下,在人世间,在那份守护苍生的责任里。
至于那轮遥不可及的冰月……他或许连仰望的资格,都正在失去。
只是,无人现,他转身离去时,袖中的手悄然握紧,指节微微泛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