贴切。
她拈起玉盏,送到唇边,以无比优雅的姿态,轻轻抿下了那仅仅一滴的酒液。
瞬间,她周身那仿佛亘古不变的寂灭寒意似乎……波动了一下。
并非紊乱,而是一种奇异的涟漪。
她那常年冰雪般剔透的容颜上,极其罕见地、如同冰湖融开一线春水般,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、转瞬即逝的……红晕?或者说,是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光华被那滴酒点燃了瞬间?
她闭目片刻,长长的、淡蓝色的睫毛如同冰蝶的翅膀般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再睁开眼时,眸中依旧是万载寒潭般的平静,只有眼尾残留着一丝几乎看不见的、极淡的暖色涟漪。
“尚烈。”
她给出了和之前一样的评价,但这两个字落入萧九鸾耳中,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分量。
“给我尝尝!
快给我尝尝!”
萧九鸾瞬间被勾起了十二万分的兴趣和馋虫,哪里还顾得上其他,伸手就去抓那只玉盏。
她体内新生的薪火之力仿佛也感应到了那滴“冰魄燃星”
的气息,在她经脉中兴奋地奔腾起来,周身橘红火星噼啪作响,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噬那冰与火极致交融的味道。
若离并未阻拦,只是在那只手即将碰到玉盏时,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动。
盏中那滴瑰丽的液体瞬间消失无踪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取而代之的,是那只覆着厚重玄冰霜纹的玉盏本身,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,轻盈地悬停在萧九鸾急切伸来的手掌上方一寸之处。
杯口,一缕新的、带着“冰魄燃星”
独特异香的琥珀色雾气缓缓升腾而起。
“你的躯壳,承不住第二滴。”
她的声音平静无波,点明了事实——萧九鸾现在的身体,承受一滴已是极限,再来一滴,那极致冲突的冰火之力很可能直接撕裂她尚未完全适应的经脉。
“……”
萧九鸾瞪着那缕诱人的雾气,再看看自己悬在半空的手,又看看若离圣女那依旧清冷无波的脸,憋了半天,最终化为一声极其郁闷的哀嚎:
“阿离!
你太狠了!
只给闻不给吃啊!
!”
她气呼呼地收回手,抱起自己那壶被冻成冰块后被若离“冰淬”
过、如今只剩下小半壶、酒力却似乎更加霸道醇厚的焚心烧,“咕咚咕咚”
连灌好几口,仿佛要把那份馋劲儿压下去,只是眼神还时不时瞟向那只悬空的玉盏,写满了不甘和垂涎。
温泉的热气氤氲,玄冰的寒气森森。
一人红衣似火,咋咋呼呼抱壶痛饮;一人素衣如雪,静坐凝盏,指尖缭绕着那一缕融合了两人力量特性的奇异酒香。
冰与火的力量在她们身周无声地交织、碰撞、低语,却又在某种越了法则的默契下,维持着奇妙的平衡与和谐。
远处,花界的侍女们早已看得呆若木鸡。
她们不仅见证了圣女殿下为一个外人动用本源法则之力凝酒,更目睹了她前所未有地、近乎“戏谑”
地吊着那红衣女子的胃口,甚至……甚至她们方才似乎、仿佛、隐约捕捉到了一丝殿下脸上那转瞬即逝的、近乎“鲜活”
的神情?
这红衣女子……到底是何方神圣?
竟能让端坐云端的圣女殿下,露出如此……人性化的一面?侍女们心中的震撼与好奇,如同这峡谷中冰火交织的奇景,再也无法平息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