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了然。
无夜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蹙。
他似乎察觉到了苏砚体内气息那不同寻常的、强行融合太阴寒气后的紊乱与脆弱，以及那先天净水体本源深处难以磨灭的损伤。
他脚步未停，径直走向殿心，目光却并未看主位上的若离，反而再次锁定了苏砚，低沉平稳的声音打破了寂静：
“先天净水体，禀赋非凡，至纯至净。
强纳异种极寒，虽得一时缓解，实则摧折本源，断绝长远道途。”
他的话语如同出鞘的古剑，锋锐而直接，毫不留情地劈开了苏砚方才那点微弱的希望，露出底下残酷的现实。
没有嘲讽，没有怜悯，只是在陈述一个他看到的、关于“道”
与“损”
的事实。
这话如同惊雷，再次炸响在昭云殿！
刚刚因为若离回归而勉强压下的暗流，瞬间再次汹涌！
玉清珩和澹台明澈脸色骤变！
他们当然知道苏砚的体质！
数月前冰宫之中，殿下就已点明！
此刻被无夜再次当众道破，而且直接否定了殿下之前的“指点”
？！
玉清珩是错愕与一丝不满，对无夜如此直白地否定殿下，但更多的是一种“果然如此”
的复杂了然。
他早就觉得殿下那随口的指点有些……不妥。
澹台明澈眼底则是精光爆闪！
好个清玄剑尊！
竟敢直接质疑殿下的做法？！
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算计，目光在若离和无夜之间飞快扫视。
而刚刚挣扎着站起身的苏砚，如同被当头棒喝，整个人都僵住了！
脸上那点不正常的红晕瞬间褪得干干净净，比之前更加惨白！
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无夜，又猛地转向主位上的若离，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慌、茫然和一丝被彻底撕破伪装的无措！
剑尊此言何意？难道殿下之前的指点……是错的？不，不可能！
就在这时——
“本殿知晓。”
一道清冷得不带丝毫波澜的声音，从主位上传来。
若离冰蓝色的眼眸缓缓抬起，目光掠过无夜，最终落在浑身颤抖、摇摇欲坠的苏砚身上。
她的眼神，依旧是一片化不开的万古寒冰，没有丝毫情绪，仿佛无夜那近乎指责的话语，于她而言，不过是清风拂过山岗。
“他的伤，寻常之法无用。”
她淡淡地继续开口，声音平铺直叙，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工具，“汲取此地寒气，虽损根基，可暂保其神魂十月不散。”
她顿了顿，冰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、近乎冷酷的衡量光芒，然后，说出了让所有人如坠冰窟的话语：
“足够撑到，‘万物母气鼎’开启之时。”
万物母气鼎！
传闻中蕴含先天一缕生机本源、能重塑根基、滋养万物的上古神器！
但其踪迹缥缈，开启条件更是苛刻无比，万年难遇！
殿下留下苏砚的命，竟是为了……等待那虚无缥缈的神鼎开启？！
仿佛他只是……一味需要特定时机和容器来处理的……材料？！
此言一出，整个昭云殿仿佛连万古寒气都被冻结了！
玉清珩倒吸一口冷气，温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骇然之色！
他看着若离那冰冷绝情的侧脸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！
殿下她……竟是如此打算？！
澹台明澈手中的玉扇“啪”
地一声合拢，俊雅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，只剩下深深的震骇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！
他现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位圣女殿下！
她的思维方式，完全出了常理人情！
而无夜，那双古井无波的冷冽眼眸中，也终于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，随即化为一种深沉的审视，看向了主位上的若离。
他显然也没料到，她的“指点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