屁股坐在澹台明澈对面的软垫上,笑嘻嘻地开口,语气却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:
“喂,澹台少主,猜猜我刚刚听到什么了?”
澹台明澈抬眸,淡淡地瞥了他一眼,手中棋子落下,出清脆的声响:“容公子何时成了包打听?”
“哼,小爷我消息灵通着呢!”
容澈得意地一扬下巴,“是你那位‘好同乡’苏砚,正到处打听能滋养神魂的宝贝,看样子是快撑不住,急着给自己续命呢!”
他故意把“好同乡”
三个字咬得特别重,带着明显的挑拨。
澹台明澈执棋的手微微一顿,桃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,但很快恢复平静,语气淡漠:“哦?是吗。
可惜,澹台家并无此类藏品,怕是爱莫能助。”
“谁要你助了?”
容澈嗤笑一声,身体前倾,压低了声音,脸上带着恶劣的笑容,“我是说,他这么急着找东西续命,不就是怕自己还没等到那什么破鼎开启就先嗝屁了,没法继续当殿下的‘好材料’了吗?”
他眨眨眼,语气夸张:“啧啧,真是感天动地的痴情啊!
为了能被殿下利用,连命都可以不要了!
澹台少主,你说,比起苏砚这番‘心意’,你那点含蓄的倾慕,是不是显得特别……微不足道?”
这话可谓极其毒舌,不仅嘲讽了苏砚的痴妄,更是在暗讽澹台明澈的倾慕不够“分量”
,企图激怒他。
澹台明澈脸上的温润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他放下棋子,玉扇“啪”
地一声合拢,眼神冷了下来:“容公子,若无他事,还请便。
明澈不喜吵闹。”
“急了?”
容澈见状,反而笑得更开心了,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,“被我说中心事了?也是,毕竟人家苏砚可是连命都豁得出去,你呢?除了会摇扇子说几句漂亮话,还会什么?”
他站起身,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,优哉游哉地朝外走去,走到门口,又回头丢下一句:“哦,对了,忘了告诉你,他好像打算去‘幽冥涧’找‘凝魂幽兰’呢!
那可是个十死无生的好地方!
祝他好运咯!”
说完,他大笑着扬长而去,留下澹台明澈一人坐在棋枰前,面色阴沉,手中的玉扇被捏得咯咯作响。
容澈心情大好地走在回廊下,觉得自己这挑拨离间、一石二鸟的计策简直妙极了。
既给苏砚那个疯子添了堵,又恶心了澹台明澈那个伪君子。
然而,笑着笑着,他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淡了下去。
他停下脚步,靠在冰冷的廊柱上,望着寂雪殿的方向,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情绪。
苏砚为了殿下连命都可以不要……自己呢?除了整日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她面前刷存在感,除了用家世和宝物笨拙地示好,除了跟那些情敌争风吃醋、耍些小聪明……他又为殿下做过什么呢?
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……自惭形秽。
“切……疯子……”
他低声骂了一句,不知是在骂苏砚,还是在骂自己。
他甩甩头,试图把那些不舒服的情绪甩掉,重新变回那个没心没肺、只知道围着殿下转的容澈。
但那份莫名的失落感,却如同附骨之疽,悄然缠绕了上来。
——
昭云殿的回廊,九曲十八折,寒气凝而不散。
容澈踢踏着脚步,方才那点莫名的自惭形秽很快被新的念头取代——既然苏砚要去找死,澹台明澈被自己气得够呛,那不如再去“探望”
一下总是端着一副温润君子模样的玉清珩。
他脚步一转,熟门熟路地往“静虚斋”
溜达去。
静虚斋内,玉清珩正对着一枚新到的传讯玉简出神。
玉简是清虚宗传来的,提及近来修真界边缘一处名为“黑风域”
的地方魔气异动,有低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