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移开,仿佛多看一秒都是浪费。
巨大的绝望和羞耻感瞬间将他淹没,他眼前一黑,身体晃了晃,全靠最后一丝意志力才勉强没有倒下。
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刻出血痕,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,因为心脏处的冰冷与空洞,早已越了一切肉体上的感觉。
“是……罪奴……遵命……”
他最终低下头,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痛楚。
他不敢再看她,怕自己会失控,会做出更惹她厌弃的举动。
若离微微颔,不再多言,身影如同融化的冰雪,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主位之上。
逐客令已下,无需再多费唇舌。
玉清珩看着苏砚摇摇欲坠的样子,心中不忍,上前一步扶住他:“苏道友,保重。”
澹台明澈摇扇轻笑,语气莫测:“苏公子,看来你我皆是无缘之人了。
珍重。”
说罢,也悠然转身离去。
苏砚猛地甩开玉清珩的手,低着头,声音嘶哑:“不劳玉道友费心。”
他拖着沉重的步伐,一步一步,极其缓慢地向外走去,背影单薄而决绝,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心上。
玉清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长叹,也离开了这格外空旷寂寥的主殿。
不过片刻,原本还因几人存在而稍有“人气”
的昭云殿,再次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——绝对的寂静,绝对的冰冷,仿佛那几人从未出现过。
唯有容澈,像是完全没感受到这“逐客”
的氛围,或者说,他自动将自己排除在了“客”
之外。
他依旧是那副欢脱的模样,从炽阳居里跑出来,手里举着一个新做的、闪烁着不稳定光芒的琉璃盏,兴冲冲地就往寂雪宫跑。
“殿下殿下!
看我新做的‘虹霞盏’,能聚星光成露,可甜了!
您尝尝……”
然而,他扑了个空。
寂雪宫内,只有万年不变的寒意流淌,并无若离的身影。
“诶?殿下呢?”
容澈挠了挠头,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困惑。
一名侍女无声上前,恭敬行礼:“容公子,殿下吩咐,她欲外出游历一段时日,归期未定。
请您自便。”
“外出游历?”
容澈瞪大了眼睛,顿时急了,“去哪里?怎么不带上我?!”
侍女低头:“殿下未说。”
容澈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,蔫了下来,抱着他那虹霞盏,一脸委屈和失落,在寂雪宫外转来转去。
“怎么又不带我……是不是我又哪里惹殿下不高兴了?”
他开始冥思苦想自己最近的言行。
而此刻的若离,早已离开了昭云殿。
她并未运用任何惊天动地的神通,只是如同一个寻常的旅人,收敛了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与寒意,化作一个容貌绝美、气质却冰冷疏离的白衣女子,漫步于修真界繁华的城池与隐秘的山水之间。
她的目的很简单——寻味。
清渊花本体对天地间至精至纯的能量有着天然的亲和与挑剔。
往日居于昭云殿,那些由精纯灵气凝结的糕点和美酒尚可入口,但坠星原一行后,万物母气那磅礴的生机似乎唤醒了她味蕾更深层的渴望。
她循着冥冥中的感应,来到了一座以灵膳闻名于世的大型仙城——“百味城”
。
城中人流如织,酒楼茶馆林立,各种诱人的香气混杂在灵气中,弥漫四溢。
若离走入城中最负盛名的“珍馐阁”
,要了一间临街的雅静包厢。
她点了几样招牌灵膳:以千年灵米辅以七彩锦鸡熬制的“虹霞粥”
,取自极北冰海深处银雪鱼脍制的“水晶脍”
,用九种不同灵植花果秘酿的“百果醪”
……
菜品很快送上,色香味俱是上乘,灵气氤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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