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,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般的苦涩。
他忽然很想喝酒。
他走进河边一家热闹的酒肆,要了最烈的酒。
一杯接一杯,如同饮水。
酒精无法麻痹他的神经,反而让那份思念和痛苦更加清晰灼人。
周围是喧闹的划拳行令声,谈笑声,唯有他这一桌,冷寂得如同冰窟。
他的异常和那过于出色的容貌,引来了不少窥探的目光,有好奇,有惊艳,也有……不怀好意。
几个当地颇有势力的纨绔子弟,借着酒意,摇摇晃晃地围了过来。
“喂,小子,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?陪哥几个喝一杯?”
为一人打着酒嗝,眼神轻佻地打量着苏砚,伸手就要去拍他的肩膀。
苏砚头也未抬。
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他肩膀的瞬间——
“咔嚓!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。
那纨绔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起来,他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,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顺着手臂蔓延全身,血液几乎冻结!
“啊——!”
凄厉的惨叫声后知后觉地响起。
另外几人还没明白生了什么,只见眼前玄影一闪,整个人就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,惨叫着倒飞出去,砸烂了桌椅,酒水菜肴淋了一身。
整个酒肆瞬间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那个依旧坐在原地、慢条斯理斟酒的玄衣青年。
他周身散出的冰冷杀意和那深不可测的实力,让所有人头皮麻!
苏砚缓缓抬起头,那双清澈此刻却盛满寒冰与死寂的眼眸,淡淡扫过地上哀嚎的几人。
“滚。”
只一个字,却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,让那几人如蒙大赦,连滚爬爬地拖着重伤的同伴,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,连头都不敢回。
酒肆内一片狼藉,寂静无声。
苏砚丢下一锭银子,足够赔偿所有损失,然后起身,踉跄着走了出去,重新融入江南温柔的夜色里。
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、冷酷无情的人,不是他。
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很孤独。
他用最激烈的方式,宣泄了内心万分之一的痛苦,却让那剩下的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,沉淀得更加沉重。
爱是她,痛是她。
生因她,死亦愿因她。
他的江南之雨,注定冰冷彻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