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澈离去后,寂雪宫陷入了比以往更深的寂静。
那是一种抽离了所有杂音、只剩下本源冰冷的静默。
已睢四人无声地侍立在侧,他们的气息比以往更加凝练警惕。
殿下失去了玲珑心,修为大退,虽依旧是他们需要仰望的存在,却不再是那个无懈可击、绝对强大的圣女。
昭云殿的防御,无形中提升到了最高等级。
若离坐在冰榻边,守着昏迷的芷清。
她的脸色依旧苍白透明,周身那令人窒息的极致寒意减弱了许多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、如同月华流泻般的清冷,依旧疏离,却不再那般遥不可及,仿佛冰雪初融后露出的冷玉,有了些许温度。
她指尖持续流淌着淡绿色的本源生机,缓慢而稳定地滋养着芷清受损的根基。
这个过程比直接用玲珑心救治容澈要缓慢精细得多,也更耗心神。
时间在寂静中流淌。
不知过了多久,冰榻上的芷清,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,出一声极轻的嘤咛。
若离输送生机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芷清缓缓睁开了眼睛,眼眸初时还有些迷茫和虚弱,焦距慢慢凝聚,先映入眼帘的,是若离那张近在咫尺、苍白却依旧完美得令人屏息的脸庞。
“姐……姐姐?”
她的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不确定和一丝畏惧。
昏迷前的可怕记忆碎片般回涌,容澈哥哥疯狂的样子、可怕的魔气、还有剧烈的疼痛……
“嗯。”
若离应了一声,声音清冷,却奇异地没有往日那般冻入骨髓的寒意。
她收回手,淡淡道:“感觉如何?”
芷清小心翼翼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,虽然依旧虚弱无力,五脏六腑还隐隐作痛,但那股可怕的、吞噬生机的阴冷气息已经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和的、正在缓慢修复她伤势的清凉力量。
“还……还好……”
她小声回答,偷偷打量着若离。
姐姐好像……有哪里不一样了?具体说不上来,就是感觉……没那么冷清了?
“你伤势很重,需静养。”
若离起身,从旁边的寒玉案上取过一只玉碗,碗中是已睢早已备好的、用多种温养神魂和肉身的极品灵材熬制的药羹,温度恰到好处。
她端着碗,重新坐下,用玉匙舀起一小勺,递到芷清唇边。
这个动作,自然而随意,却让芷清彻底愣住了,嫩绿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,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姐姐……喂她吃药?
就连旁边的已睢四人,冰封般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。
若离见她不张嘴,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:“怎么?”
“没、没什么!”
芷清猛地回神,受宠若惊地连忙张开嘴,吞下那勺药羹。
药羹味道清苦,却蕴含着强大的灵效,流入腹中暖融融的。
她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姐姐喂到嘴边的药,一边偷偷看着若离平静无波的侧脸,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、酸酸胀胀的暖流,眼眶忍不住就红了。
“哭什么?”
若离问,语气依旧平淡。
“没……没有……”
芷清连忙摇头,吸了吸鼻子,把眼泪憋回去,小声问:“姐姐……容澈哥哥他……”
提到容澈,若离的眼神微冷了一瞬,但很快恢复平静:“他无恙,已回容家。”
“那他……”
芷清想起他失控的样子,还是心有余悸。
“魔种已除,过往一切,与你再无干系。”
若离打断她,又喂了一勺药羹过去,显然不愿多谈此事,“安心养伤。”
“哦……”
芷清乖巧地点头,不敢再问。
但她能感觉到,姐姐似乎不想追究容澈哥哥的责任了?
是因为自己吗?
喂完药,若离将玉碗递给已睢,拿出一方冰绡帕子,动作略显生疏地替芷清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