纹荡漾,渐渐浮现出红尘滚滚、人间百态的模糊景象。
若离默然。
她确实需要重新稳固心境,寻找新的力量平衡。
人间……于她而言,确实是一个几乎从未真正踏足过的领域。
“吾会为你指引。”
镜灵的声音渐渐淡去。
若离低头,看向间那枚看似朴素的月凝簪。
簪身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温润流光。
数日后,若离将冰都事务交由已睢四人暂代,吩咐他们照顾好芷清。
她并未告知芷清自己去向,只言闭关静修。
她换上了一身最普通的素白布裙,收敛了所有神力光华,甚至动用花界秘法,将自身那惊世骇俗的容颜与淡蓝色眼眸都施加了幻术,在旁人眼中,只是一位气质特别清冷、容貌清秀的普通女子。
而后,她一步踏出冰都,再一步,便已穿过两界屏障,悄然落入凡尘。
人间,江南水乡,正值暮春。
细雨如酥,沾湿了青石板路,打湿了乌篷船的篷顶。
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、泥土的腥气,还有隐约的炊烟和食物香气。
小桥流水,枕河人家,吴侬软语,一切喧嚣、鲜活、而又短暂。
若离撑着一把油纸伞,漫步在雨巷中。
她的气息与周遭环境完美融合,如同水滴汇入河流,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她的异常。
幻术之下,她只是一个过客。
她在一处临河的茶馆二楼坐下,点了一壶最普通的绿茶,看着窗外雨丝连绵,河上舟楫往来。
她的感知如同无形的水波,悄然蔓延开去,聆听着这人间百态。
贩夫走卒的吆喝,妇人家长的里短,书生们的意气风,还有那说不尽的爱恨情仇、生离死别……无数的声音、无数的情绪碎片涌入她的感知。
这些情绪,于过去的她而言,只是嘈杂无意义的噪音。
如今听来,却似乎能品出一些不同的滋味。
确实炽烈,也确实……短暂易变。
她在茶馆坐了整整一天,直到华灯初上,雨势渐歇。
之后的日子,她便在这江南小城中悄然住下,租了一处临河的小院,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旅人。
每日里,或是漫步街头,或是于茶楼静坐,或是泛舟湖上,观察着,聆听着,体悟着。
她看到新生儿呱呱坠地的喜悦,也看到老人寿终正寝的悲恸;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甜蜜,也看到劳燕分飞的无奈;看到寒窗苦读的坚持,也看到名利场中的沉浮……
众生皆苦,众生皆乐。
一切情绪,一切执着,在时间长河中都不过是浪花一朵,起灭无常。
她的心,在这种观察中,愈沉静。
那因失去玲珑心而产生的细微波澜,渐渐被一种更宏大、更通透的平静所取代。
她依旧淡漠,却不再是因为冰冷隔绝,而是因为见过太多后的了然。
月凝簪偶尔会传来极其微弱的指引,让她遇到一些有趣的人或事。
这一日,细雨初晴。
她在一处书肆翻阅古籍时,听到旁边几位书生正在激烈辩论,内容关乎政务民生,引经据典,言辞恳切。
其中一位身着月白儒袍、气质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,言谈间见解独到,胸怀韬略,却又态度谦和,令人如沐春风。
他并未注意到角落里的若离,但若离却多看了他两眼。
此子身上,有微弱紫气,乃人间帝王之相。
且心性似乎不错。
那年轻公子似是感觉到目光,转头望来,见到一位气质清冷出尘的女子正看着自己,微微一怔,随即温和有礼地颔示意,并无唐突之意。
若离收回目光,放下书卷,转身离开了书肆。
她并不知道,这位名为谢知奕的年轻公子,正是当今太子。
微服私访,体察民情。
方才那惊鸿一瞥,那清冷得不似凡尘中人的眼神,却如同投入他心湖的一颗石子,漾开了细微的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