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甚至生不出对抗的勇气,反而有种沉溺其中的危险诱惑。
他闭上眼,努力观想佛像,观想经文,可那尊冰冷的佛像,最后竟都化作了她清冷绝尘的容颜。
那无悲无喜的眼神,仿佛在无声地拷问着他的禅心。
“观者是谁……”
他再次想起她五年前的问题,如今却有了截然不同的体会。
观者,是他这颗因她而乱的心。
可这心,该如何才能安定?
他深吸一口气,崖底冰冷的寒气涌入肺腑,却无法冷却他心头那簇陌生的火焰。
他知道,他必须再见她。
不是为了求道,而是为了…确认。
确认这份扰乱他心神的情愫,究竟是什么。
哪怕最终得到的,是更深的沉沦,或是她冰冷的漠视,他也必须去面对。
这念头一起,便如同野草般疯长,再也无法遏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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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卯时三刻,天光未大亮,晨曦微露,空气中带着一夜清凉后的湿润。
西市柳絮巷口,行人稀疏。
谢知奕一身月白常服,并未带着随从,独自一人立在略带薄雾的巷口。
他身姿挺拔,容颜俊朗温润,即便衣着朴素,那通身的贵气与久居人上的沉稳气质,依旧让他显得鹤立鸡群。
他目光不时望向长街尽头,带着显而易见的期盼与一丝紧张。
他来得太早,已在此等候了近一刻钟。
生怕错过了,生怕她改变主意。
终于,在那晨曦薄雾的尽头,一抹素白的身影缓缓走来。
依旧是那身简单的衣裙,墨如瀑,未施粉黛,却足以让这朦胧的晨景瞬间变得清晰而耀眼。
她步履从容,仿佛不是走在凡尘的街道上,而是漫步于云端。
周遭早起营生的小贩、赶路的行人,都不由自主地为她让开道路,目光痴迷地追随着她的身影。
谢知奕的心,在她出现的那一刻,便高高悬起,又在她走近时,稳稳落地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。
他迎上前几步,脸上绽开温煦的笑容,声音柔和:“云姑娘,你来了。”
若离微微颔,目光掠过他明显精心打理过的衣着,以及那双因期待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,并无表示,只淡淡道:“带路吧。”
“好,这边请。”
谢知奕侧身引路,与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既显亲近,又不至唐突。
陈记汤包铺子果然如他所说,店面不大,却已是人头攒动,香气四溢。
谢知奕显然是提前打点过,老板一见他,便热情地将他们引至店内唯一一张预留的、相对安静的角落小桌。
“两笼蟹粉汤包,两碗鸡丝豆花。”
谢知奕熟练地点了单,又细心地将竹筷用茶水烫过,递给若离。
汤包很快上桌,皮薄如纸,隐约可见内里晃动的汤汁和金黄蟹粉。
若离学着旁边食客的样子,用筷子小心翼翼夹起一个,轻轻咬破一个小口,吹散热气,吮吸里面鲜美的汤汁。
她的动作依旧优雅,带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,却又奇异地融入了这市井的喧嚣中。
谢知奕没有动筷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看着她因汤汁鲜美而微微眯起的眼睛,那长而密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,让他心尖颤。
“味道如何?”
他轻声问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。
“尚可。”
她放下汤包,拿起调羹舀了一勺鸡丝豆花,豆花嫩滑,鸡丝鲜美,汤汁清淡适口。
她再次微微颔,“这个也不错。”
谢知奕心中顿时被巨大的成就感填满,仿佛得到了世间最高的褒奖。
他这才开始动筷,只觉得这吃了无数次的寻常早点,今日竟是前所未有的美味。
“城中还有几家不错的早点铺子,比如李记的葱油拌面,王婆的糖粥……”
他一边吃,一边如数家珍地介绍着,目光始终温柔地落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