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，神魂都在战栗。
“你，很不错。”若离缓缓开口，语气听不出喜怒，“反应及时，处置也算得当。”
赵乾心中稍松一口气，连忙道：“守护宗门，乃弟子本分！”
“是吗？”若离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、近乎虚无的弧度，“那流霞城阴魂龙涎草的消息，你是如何得知？又为何如此笃定，此獠今夜必来，且目标正是静心苑？”
赵乾身体猛地一僵，脸上血色褪尽！她知道了！她竟然连流霞城的细节都一清二楚！难道……
他猛地抬头，对上若离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浅蓝色眼眸，心中再无侥幸。
对方根本就不是在夸他，而是在……点破他！
“弟子……弟子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却不知该如何辩解。
他确实是奉命潜伏，监视静心苑，并在必要时制造混乱或传递信息。
今夜之事，他本是想“立功”表现，顺便探探那黑影虚实，却没想到引出了这位煞星，更被一眼看穿！
“罢了。”若离似乎失去了兴趣，收回目光，“回去告诉你身后之人，想要龙骨，就堂堂正正来取。再派这些不入流的货色，或安插这等蹩脚的眼线，莫怪吾不留情面。”
她语气平淡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意。
赵乾如蒙大赦，又惊又怕，连滚爬爬地行礼告退，狼狈不堪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若离并未阻拦。
杀一个赵乾容易，但留着他，或许能钓出更大的鱼。
她感兴趣的是赵乾背后之人，以及那诡异黑影所代表的势力——与归墟有关的可能性极大。
她飘然落下，回到静心苑主屋前。
谢清泽早已被惊动，持剑立于门口，神情警惕。
“师尊，方才……”
“无妨，宵小之辈。”若离打断他，目光落在他身上，“准备得如何？”
“弟子随时可以出发！”谢清泽挺直脊背。
“很好。”若离微微颔首，“那便，去取你的‘磨砺之物’。”
她袖袍轻拂，一股柔和的力量卷起谢清泽。
下一刻，两人身影已然从静心苑消失，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天枢宗外，夜空之下。
若离带着谢清泽，化作一道难以察觉的淡蓝流光，朝着某个方向疾驰而去。
那个方向，赫然是——流霞城附近，阴魂龙涎草最初被发现的、传闻中有真龙陨落的至阴至寒之地！
夜风猎猎，云层在脚下飞速倒退。
谢清泽被若离的神力包裹，感受着远超自身理解的速度，心中震撼莫名。
他努力睁大眼睛，试图看清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地貌，但更多的心神，却系于身旁那抹淡蓝身影与即将到来的未知磨砺。
若离神色平静。
她的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巨网，铺展向前方目标区域。
那里，是一片名为“寒龙渊”的险恶之地，位于南域与西域交界处的荒芜山脉深处，常年笼罩在终年不散的阴寒雾气之中，传说上古曾有真龙于此重伤陨落，龙血浸染大地，龙魂怨念不散，形成了独特的至阴至寒环境，也孕育出像阴魂龙涎草这类特殊灵物。
流霞城出现的阴魂龙涎草，源头正是此地。
而若离带谢清泽前来，目的绝非仅仅为了采摘灵草。
不过一炷香时间，前方景象骤变。
郁郁葱葱的山林被一片灰黑色的、仿佛被冻结的荒芜山崖所取代。
浓重得化不开的灰色寒雾如同活物般在山谷间翻滚涌动，即使相隔甚远，也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刺骨阴寒与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令人心悸的龙威怨念。
“就是此处。”若离带着谢清泽落在寒龙渊外围一处相对较高的山崖上。
下方，灰雾翻腾，深不见底，如同通往九幽的入口。
谢清泽下意识地运转《隐龙诀》，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阴寒之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