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雪轩内,光线柔和,将若离雪色的长镀上一层极淡的暖色。
她刚尝完一小碟萧翊辰命人从极北雪原快马加鞭送来的冰酪,那东西入口即化,带着清冽的奶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花蜜甜意。
她放下玉匙,鎏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,像一只餍足的猫,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划过,留下几道迅消散的寒霜痕迹。
萧翊辰坐在她惯常位置的对面,面前摊开几卷需要他批阅的魔域事务玉简,心思却大半不在上面。
他的目光流连在她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上,捕捉着那极少外露的情绪。
看到她指尖划过的霜痕,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迷恋。
这种无意识间流露的力量,与她品尝冰酪时那纯粹满足的神态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他无法抗拒的吸引力。
他搁下手中的玉简,起身取来古琴。
琴音响起,不再是试探,也不再是宣泄,而是一种习惯性的、融入这片寂静的背景音。
他指尖流淌出的旋律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,与他处理政务时周身散的冷厉判若两人。
若离听着琴音,目光落在窗外那株被她变成黑猫雕塑的枯树上。
看了一会儿,她忽然伸出手,对着虚空轻轻一抓。
一缕游离在静雪轩角落的、稀薄的暗影能量被她攫取过来,在她掌心盘旋凝聚,最终化作一只扑扇着翅膀的、完全由阴影构成的蝴蝶。
那蝴蝶栩栩如生,绕着她的指尖飞了两圈,便穿过窗户,轻盈地落在黑猫雕塑的鼻尖,微微颤动翅膀,仿佛在挑衅。
她做完这个,收回手,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端起旁边温着的、散着竹叶清香的灵茶,慢悠悠地喝了一口。
萧翊辰的琴音未停,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。
他看着她这些带着顽皮意味的小动作,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。
他喜欢她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、与那神圣容颜形成反差的孩子气,喜欢她这种无需言语、却自有天地的主宰感。
他甚至开始觉得,这静雪轩因她的存在,不再是冰冷宫殿的一部分,而是一个独立于魔域之外的、只属于他和她的秘密花园。
然而,这份宁静并未能持续整日。
血刹的身影出现在静雪轩外,隔着禁制传音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:“君上,北镜有急报。”
萧翊辰抚琴的手指一顿,琴音戛然而止。
他眉宇间那因若离而化开的柔和瞬间收敛,眼底恢复了属于魔君的深邃与冷冽。
他放下琴,起身,对着若离温声道:“有些事务需处理,我去去便回。”
若离捧着茶杯,鎏金色的眼眸淡淡扫过他,没有任何表示,仿佛他是否离开与她毫无干系。
萧翊辰心中微涩,却早已习惯。
他转身走出静雪轩,脸上的温情在踏出殿门的刹那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威严。
“说。”
他对着垂恭立的血刹,声音没有任何起伏。
“北镜几个部落联合反叛,背后似乎有妖界的影子。
他们偷袭了我们三个资源点,守备伤亡不小。”
血刹快禀报着,递上一枚记录着详细情报的玉简。
萧翊辰接过玉简,神识扫过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周身却散出一种无形的低气压,让周围的魔侍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“跳梁小丑。”
他冷哼一声,指尖魔元吞吐,那枚玉简瞬间化为齑粉。
“传令下去,调‘蚀骨魔骑’前往北镜,领队的,一个不留。
查清妖界是谁在伸手,剁了爪子送回去。”
他的命令简洁而血腥,带着魔君特有的残酷与效率。
血刹凛然应命,迅离去安排。
萧翊辰站在原地,负手望着永夜宫下方翻涌的魔云,眼神冰冷。
北镜的叛乱需要血腥镇压,妖界的试探必须给予雷霆反击,魔域内部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也需要时刻警惕……这些纷繁复杂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