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在那片混乱的棋局之上。
萧翊辰看着那碟突然出现的糕点,又是一怔,随即明白过来——这算是……安慰?或者,只是她觉得这局“游戏”
结束了,该吃点东西了?
无论哪种可能,都让他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,痒痒的,带着一种陌生的暖意。
他拿起一块梅花糕,放入口中,甜糯的口感化开,竟让他觉得比以往尝过的任何珍馐都来得美味。
他看着她已然起身,走到窗边,继续望着那永恒不变的暗紫色天空,雪色的长在微光中流淌。
棋盘上的残局和那碟糕点还留在原地,像是一个无声的见证。
萧翊辰慢慢咀嚼着糕点,目光胶着在她背影上。
他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。
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容颜,她的神秘,更是因为这些日积月累的、细微的互动。
她像一座沉默的冰山,而他,正甘之如饴地一点点被其冻结、吞噬。
他甚至不再去深究她偶尔流露出的、匪夷所思的能力背后意味着什么。
他只想守着这片寂静,守着这个会因为他带来的食物而微微眯起眼睛,会随手改变景物自娱,会用一盘乱棋和他“交流”
的女子。
魔域北镜的叛乱在他的铁血手段下迅平息,几个带头部落被连根拔起,血腥味弥漫数月不散。
妖界那边也传来了消息,伸过来的爪子被狠狠剁掉,附带着一份措辞“礼貌”
却充满威胁的警告。
永夜宫内,他依旧是那个令人生畏的魔君,谈笑间决定无数生死。
但只有踏入静雪轩,他周身那冰冷的煞气才会悄然消散。
他开始习惯性地向她“汇报”
外面生的事情,尽管她从不回应。
“……北镜已经平了,几个不长眼的东西,处理起来倒也干净利落。”
他一边为她斟上一杯新到的“云雾灵茶”
,一边用平淡的语气说着,仿佛在谈论天气。
“妖界那边暂时会安分一段时间。
永夜宫西角的那片‘暗影兰’开花了,味道有些冲,我让人移走了,你喜欢清静。”
他絮絮叨叨地说着,将血腥的征伐与日常的琐碎混在一起。
而她,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,偶尔端起茶杯,或者将一绺滑落颊边的雪拢到耳后。
这种单向的倾诉,成了他一种奇特的放松方式。
在她面前,他无需伪装强大,无需隐藏疲惫,甚至可以流露出一些连他自己都鄙夷的、属于“萧翊辰”
这个个体本身的情绪。
他沉迷于这种被全然接纳,哪怕这种接纳源于她的漠然的感觉。
一次,他因魔域内部一个长老的暗中掣肘而动了真怒,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杀意来到静雪轩。
他像往常一样坐下,习惯性地想对她说些什么,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,只是沉默地看着她。
若离正用手指逗弄着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、误入殿内的、翅膀闪着磷光的魔界萤虫。
那萤虫绕着她的指尖飞舞,她伸出另一只手,指尖在空中虚划,那萤虫飞过的轨迹竟凝而不散,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短暂存在的、着微光的弧线。
她玩得专注,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萧翊辰异常的情绪。
萧翊辰看着那道光弧和她平静的侧脸,心中翻涌的暴戾与烦躁,竟奇异地一点点平复下来。
他忽然觉得,那些权力倾轧、那些阴谋算计,在她这片永恒的、自带规则的静谧面前,是何等可笑与无谓。
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,身体向后靠了靠,闭上眼,不再说话。
殿内只剩下她指尖划破空气的微不可闻的声响,以及那只萤虫翅膀振动出的细小嗡鸣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感到一丝极淡的凉意靠近。
睁开眼,看见若离不知何时站到了他面前,手中端着一杯清澈的、散着薄荷与冰晶气息的液体,正是他平日里常喝来宁心静气的“清魔饮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