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情感几乎要将他撕裂。
他猛地站起身,在殿内来回踱步,如同困兽。
羊皮卷轴上那个“缚灵锁魂”
的阵法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现。
如果……如果他动用这个阵法,是否就能真正地将她留下?
这个念头如同毒蛇,诱惑着他。
他拥有足够的资源和力量来布置这个阵法,尽管反噬巨大,但若能换来永远的拥有,似乎……值得?
他停下脚步,目光再次投向榻上那道静谧的身影。
她雪间的紫峰星尘簪幽光闪烁,与他掌心玉环隐隐呼应。
她刚才那个加固联系的动作,是无心之举,还是……某种默许?或者说,她根本不在乎?
这种不确定性折磨着他。
他既渴望用最强硬的手段将她禁锢,又恐惧那样做会彻底失去她此刻这份难得的、静谧的陪伴。
最终,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了动用禁忌阵法的冲动。
他走到榻边,再次单膝跪在脚踏上,伸出手,这一次,他没有犹豫,极其轻柔地握住了她垂在榻边的一缕雪。
丝冰凉顺滑,如同上好的丝绸,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冷气息。
若离没有睁眼,也没有动,仿佛沉睡。
萧翊辰握着那缕丝,像是握住了唯一的救赎。
他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冷的榻沿,闭上眼,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和鼻尖萦绕的冷香,心中翻涌的暴戾与占有欲奇异地平复下来。
他想起很久以前,他还不是魔君时,曾在魔域边境一个即将被战火摧毁的小村落里,见过一个老魔族。
那老魔族修为低微,却固执地守护着院子里一株即将枯死的“月光兰”
,那是他死去的伴侣最爱的花。
当时萧翊辰只觉得可笑,力量才是永恒,情感不过是弱者无聊的寄托。
此刻,他却莫名地理解了那个老魔族。
有些东西,即使微弱,即使可能转瞬即逝,也值得用尽一切去守护,哪怕只是暂时的拥有。
他不知道他与若离之间算什么。
是守护,是占有,还是一场注定幻灭的痴妄?他只知道,他无法放手。
他就这样跪在榻边,握着她的丝,不知过了多久。
直到殿外传来血刹谨慎的传音,禀报有重要部落领求见,他才缓缓松开手,站起身。
他深深地看了榻上依旧沉睡的若离一眼,为她拉好滑落的薄毯,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。
然后,他转身,脸上的柔情与挣扎瞬间收敛,恢复成那个杀伐果断、心思难测的魔君模样,迈步走出了静雪轩。
殿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,隔绝了内外。
榻上,若离缓缓睁开了眼睛,鎏金色的眼眸清澈见底,没有丝毫睡意。
她抬起手,看着刚才被萧翊辰握过的那缕丝,指尖在上面轻轻拂过,仿佛要拂去那不存在的触感。
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梳妆台上那面魔镜,镜中的她,雪金眸,紫簪幽光,容颜绝世,眼神却依旧是一片漠然的金色湖泊。
她看了一会儿,伸出食指,在虚空中轻轻一划。
一道极细的、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空间裂缝在她指尖前方一闪而逝,裂缝对面,隐约传来浩瀚的、冰冷的花香与一种令人心悸的法则波动,那气息与她周身隐隐散的神性同源,却远比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力量层次要磅礴古老得多。
裂缝只存在了刹那便消失无踪。
若离收回手,仿佛什么都没生过,重新闭上眼,唇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弯了一下,那弧度转瞬即逝,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