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做的,似乎只有这微不足道的一件事——修补好这枚象征着他不幸开端、却也承载着母亲最后嘱托的玉佩。
将这残缺的、带着他全部过往与未来誓言的凭证,献给她。
这或许更是一种救赎。
救赎他那因“冒犯”
而惶恐不安的灵魂,救赎他那想要抓住一点什么、来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用的渴望,更是将他那萌生的、注定无望的“负责”
的念头,找一个卑微的寄托。
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
第七夜,子时。
当月华最盛之时,谢清泽指尖最后一道灵丝落下,与断裂处另一端的纹路完美衔接。
嗡——一声极其轻微、却清晰无比的嗡鸣声自玉佩内部传出。
刹那间,那原本黯淡无光、只有半块的残玉,骤然焕出柔和而持续的白色光晕!
光晕流转,断裂处被灵丝与符文填补的地方,竟生长出细密如蛛网、却天然和谐的纹路,仿佛玉石自身在愈合。
整枚玉佩变得完整无缺,温润通透,内部仿佛有云气氤氲流动,灵性盎然,甚至比断裂之前更添了几分玄妙之意。
成功了!
谢清泽虚脱般地向后倒去,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大口喘息着,胸口剧烈起伏。
七日夜不眠不休的心神损耗,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精力。
但他看着掌心那枚焕然一新的完整玉佩,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、甚至带着一丝傻气的笑容。
值了。
一切都值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用最柔软的丝绸包裹好,贴在胸口放好。
那里,心脏正隔着布料,一下下,沉重而滚烫地跳动着。
晨曦微露,誓言无声
翌日清晨,天光未大亮,静心苑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晨霭之中。
竹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,空气清冷而湿润。
谢清泽站在主屋门外,已经踌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。
他反复深呼吸,试图平复那快要跃出喉咙的心跳,手心里紧紧攥着那枚包裹着丝绸的玉佩,已被汗水浸得微湿。
终于,他鼓足勇气,轻轻叩响了门扉。
“进来。”
屋内传来若离平淡无波的声音。
他推门而入,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。
屋内陈设简单,若离正坐于窗边的矮榻上,手持一卷书简,淡蓝色的长未束,随意披散在身后,晨曦透过窗棂,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。
她抬眸看来,浅蓝色的眼眸如同最深邃的冰湖。
“师尊……”
谢清泽的声音干涩紧,他不敢抬头,径直走到榻前五步远的地方,“噗通”
一声跪了下来,将手中紧握的物件双手高举过头顶,头颅深深低下。
“弟子……弟子几日前夜间,行为失当,唐突了师尊……罪该万死!”
他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,是羞愧,是恐惧,也是决绝,“弟子……不敢祈求师尊原谅……只……只求师尊,收下此物。”
若离的目光落在他高举的双手上,那包裹着玉佩的丝绸,因他的颤抖而微微晃动。
她并未立刻回应,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谢清泽的心一点点沉向谷底,冷汗浸湿了后背。
果然……师尊生气了。
他这般龌龊的心思,这般僭越的举动……
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沉默压垮时,若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,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:“何物?”
谢清泽如同听到了赦令,猛地抬起头,眼中已因紧张和羞愧泛起了水光。
他颤抖着解开丝绸,将那枚完整无缺、流淌着温润光华的玉佩呈现在若离眼前。
“这……这是弟子母亲留下的遗物……原本是半块……弟子……弟子将它修补好了。”
他语无伦次,脸颊烧得厉害,几乎不敢看若离的眼睛,“弟子知道此物粗陋,不及师尊万一带在身边之物之万一……但……但这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