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,有时是绝情台上,师尊被冰冷的玄铁锁链束缚,绝情绝念鞭带着破空之声,狠狠抽打在她身上,每一鞭落下,便带起一片血光与灵力的溃散,她脸色苍白如纸,却紧咬着唇,倔强地望着某个方向——那里,似乎站着一个模糊的、被他潜意识丑化了的凡俗男子身影,正冷漠地看着这一切。
有时,是荒山孤坟前,师尊素衣跪坐,背影单薄而凄凉,对着那无碑的坟茔,低声诉说着什么,语气是他从未听过的温柔与哀伤。
而他,只能像个局外人,躲在暗处,眼睁睁看着,心痛如绞,却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。
最让他恐惧的一个梦境里,那早已死去的凡人男子,竟从坟中走出,面容模糊,带着讥诮的笑容,走向师尊,而师尊……竟对他伸出了手!
他想冲过去阻止,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,动弹不得,只能出绝望的嘶吼……
“不——!”
一声压抑的低吼从偏殿传出,谢清泽猛地从噩梦中惊醒,冷汗已浸透重衣。
他剧烈地喘息着,心脏狂跳不止,眼中充满了未散的恐惧与猩红的血丝。
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,那里空荡荡的。
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
谢清泽死死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带来尖锐的痛感,才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。
他知道这是心魔,是修行大忌。
可是,如何斩除?那心魔的根源,是师尊尘封的过往,是他自身滋生的、无法宣之于口的妄念与醋意。
他试图以更疯狂的修炼来麻痹自己,将所有的精力、所有的痛苦都倾注到提升实力上。
然而,心不静,则气不稳。
好几次,他在引动龙气时,差点因为心神失守而导致灵力暴走,险象环生。
那脊柱深处的龙骨,似乎也感应到了他混乱的心绪,隐隐散出躁动不安的气息。
静心苑内,若离将谢清泽近日种种异常尽收眼底。
她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颊,眼下无法掩饰的青黑,练剑时偶尔流露出的狠厉与焦躁,以及那周身隐隐环绕的、紊乱而不祥的气息。
她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,他体内那原本被《隐龙诀》压制得很好的龙骨之力,正因为其宿主的心境动荡而变得蠢蠢欲动。
她知道原因。
那日坟前演戏,似乎给这孩子带来了远预期的冲击。
源于少年懵懂情愫与强烈占有欲催生出的醋意,混合着对过往伤痛的心疼,已然成了他修行路上第一道、也是最为凶险的关隘——心魔关。
她未曾出言点破,也未像上次那样给予丹药或疏导。
心魔需自渡,外力干预,往往适得其反。
她只是在他某次因心神不宁,端来的茶水微微溅出杯沿时,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。
那目光依旧平静无波,却让谢清泽瞬间如坠冰窟,浑身僵硬。
他慌忙跪下:“弟子失仪,请师尊责罚!”
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心若不静,便去后山寒潭,静坐三日。”
若离的声音清冷,听不出喜怒。
“是……弟子遵命。”
谢清泽低低应道,心中却是一片苦涩。
师尊定是察觉了他的不堪与失态……她是否……厌弃他了?
后山寒潭,冰冷刺骨。
谢清泽依言静坐其中,试图借助寒意驱散脑海中的杂念。
然而,身体的冰冷,又如何比得上心中的煎熬?
醋意与心魔,如同附骨之疽,紧紧缠绕着他,寒意反而让那些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。
他想起师尊腰间那永不会褪去的伤痕,想起她可能为那个男子流过的泪,伤过的心……嫉妒的毒火再次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。
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不是他先遇到师尊?如果早几百年……这个荒谬的念头一旦生出,便再也无法遏制。
三日静坐,非但未能静心,反而让他的心魔扎根更深。
当他从寒潭中走出时,脸色苍白如鬼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