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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回想,都伴随着强烈的羞耻、后怕以及更深的自厌。
他不敢想象,若师尊察觉……他会被如何处置?是被废去修为逐出师门?还是……更糟?
巨大的恐惧让他接下来的几日,如同惊弓之鸟。
他强忍着身体的伤痛和内腑的不适,更加拼命地修炼,试图用肉体的疲惫来掩盖内心的恐慌。
侍奉若离时,姿态恭敬到了近乎卑微的地步,头垂得极低,几乎要埋进胸口,递送东西时指尖都在微微颤抖,不敢与若离有任何一丝眼神接触。
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忏悔,又像是在极力伪装,试图证明自己还是那个勤勉的弟子。
然而,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住的。
他脸色苍白得吓人,眼底的红丝与青黑交织,气息也因内伤而略显虚浮紊乱。
那枚被他遗失在荒山的清心云纹珏,更是成了一个无法忽视的疑点。
若离将他的一切表现看在眼里。
恐惧,伪装,强撑。
若离没有点破。
她只是在他某次因气息不稳,险些打翻茶盏时,淡淡说了一句:
“修行之人,当知行止有度,心魔自招。”
这句话如同惊雷,在谢清泽耳边炸响。
他猛地一颤,手中茶盘“哐当”
一声落地,茶水四溅。
他“噗通”
一声跪倒在地,以额触地,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。
“弟子……弟子知错!
弟子再也不敢了!
求师尊……求师尊恕罪!”
谢清泽语无伦次,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绝望的哀求。
他以为师尊什么都知道了。
看着他这副惊惶失措、几乎崩溃的模样,若离眸光微动。
惩罚的目的,似乎已经达到了。
那么,接下来呢?
是任由这颗因执念而几乎破碎的道心彻底沉沦,还是……给他一个机会,看看他能否从这自酿的苦酒中,品出一丝清醒?
神明指尖轻叩桌面,出规律的轻响,在寂静的苑内,如同命运的叩问。
苑内,月光如水银般铺满青石地面,竹影摇曳。
谢清泽跪在院中已有两个时辰,身形僵硬如石,唯有微微颤抖的肩头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自那日若离那句心魔自招后,他便一直处于这种极致的恐惧与等待审判的煎熬中。
终于,主屋那扇一直紧闭的门,“吱呀”
一声,缓缓开启。
若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倚着门框,淡蓝色的长在夜风中微微拂动,衬得那张绝世的容颜愈清冷得不似真人。
她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的玉佩。
月光下,玉佩流转着柔和的光晕,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,压得谢清泽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跪着作甚?”
她的声音平淡,听不出丝毫情绪。
谢清泽猛地一颤,伏下身去,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上,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弟子……弟子罪该万死!”
声音嘶哑干涩,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法掩饰的恐惧,“弟子心生妄念,滋扰先人安息,亵渎师尊……弟子……弟子……”
他哽咽着,无法成言,巨大的负罪感与怕被抛弃的恐惧几乎将他撕裂。
若离的目光落在他剧烈颤抖的脊背上。
“那枚清心云纹珏,用着可还顺手?”
她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。
谢清泽身体猛地一僵,血液仿佛瞬间冻结。
她知道了!
她果然什么都知道了!
那夜他疯狂的举动,他试图掩盖的一切,在她眼中恐怕如同掌上观纹,清晰无比。
绝望如同冰水浇头,他连颤抖的力气都失去了,只是瘫软在地,面色死灰。
“……弟子……弟子将其……遗失了。”
他艰难地吐出谎言,声音细若游丝,连自己都无法相信。
“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