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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……那师尊……后来守坟数十年……”
他声音颤抖,下意识地追问。
“鞭刑剥离了大部分相关的情忆。”
若离收回目光,重新落回他脸上,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无波,“当初守在那里,或许并非全因深情,更多是……一种茫然,不知该去往何处的惯性,以及……鞭伤反噬带来的、无休止的痛苦,让我无处可去,也无心去往他处。”
真相,往往比想象更残酷,也更……简单。
冰冷的天条戒律,残酷的刑罚,被剥离的记忆,以及伤痛折磨下的麻木与停滞。
谢清泽怔怔地跪在那里,脑海中一片混乱。
他所以为的,似乎……全错了。
他嫉妒的,是一个被美化、被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影?他怨恨的,是一个甚至连完整记忆都未能留下的、可怜的亡魂?而他为之疯狂、为之自我毁灭的,竟是一场建立在他自己虚构基础上的……闹剧?
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席卷了他。
他之前的痛苦、嫉妒、疯狂,到底算什么?
“现在,”
若离的声音将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,“告诉吾,你错在何处?”
谢清泽抬起头,眼中的疯狂与恐惧褪去了一些,如今是更深沉的、近乎虚无的迷茫。
谢清泽看着若离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,嘴唇翕动,最终,嘶哑地开口:
“弟子……错在……以己度人,妄测师尊心意;错在……心志不坚,被虚妄之心魔所困,行止癫狂,自毁道途;错在……未曾真正理解师尊所受之苦,便妄加揣测,心生……无谓的怨怼与嫉妒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更加低沉,带着一种彻底认清事实后的疲惫与痛楚,“弟子最错的……是未能谨守本分,生了……不该有的僭越之念,让师尊……烦忧。”
这一次,他没有再回避那最核心的嫉妒与僭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