筑,飞檐翘角,雕梁画栋,可谓极尽工巧。
然整栋建筑皆浸于浓稠的血色之中,即便在煌煌白日之下,也透着一股驱不散的阴森鬼气。
鲸鹏方欲近前,一名守门老者便迎上前来,堆笑拦道:“祠堂内正在举行仙人赐福仪式,此时祭拜,恐有不便。
道长若欲祈福,还请稍待仪式结束。”
他压低声音,露出一副“你占了大便宜”
的神情,“这时许愿最为灵验,道长若想长留四方镇,今日正是良机。”
鲸鹏眸光微凝,妖力暗吐,一缕神识如无形丝线,钻入老者灵台,后者神情顿时一滞。
鲸鹏催动《避役敛息术》,隐于天地,推开禁闭的大门,步入祠堂。
血腥的一幕撞入眼帘。
九具尸身横陈于地,一名头戴五岳冠的道士与一红衣神婆正绕尸狂舞,摇铃挥刀,状若疯魔。
尸体亲族跪伏在侧,浑身亢奋颤抖。
一对身披彩衣,悬挂红绳的童男童女,手捧着漆盘趋步上前,盘中赫然是寒光凛凛的剔骨尖刀。
跪地家属竟争先抢过,毫不犹豫地,对准亲属尸身,剖腹取脏,断截肢。
把血淋淋的内脏、头颅、残肢盛于供盘之中,行完三跪九拜大礼,膝行献至神台。
出近乎癫狂的嘶吼:“求仙人收俺上天!”
鲸鹏压下对有智生灵,同类相残的不适,望向神像。
只见金属铸就的神像,老者怒目圆睁,手持法器,脚踏一白袍狰狞的男子。
神像风格诡谲,非佛非道,她虽觉异常,却难辨根源。
神识扫荡,于香案下,探得一部陈旧族谱。
心念微动,以神识翻阅,得知四方镇以郭、林二姓为主,二三杂姓附居。
镇长由郭、林两家轮流担任。
族谱上记载,上代镇长郭继宗,在任期间尽职尽责,处事公道,与妖道同归于尽,享年四十七岁。
……
谱末血字潦草:“林氏女怜儿,新婚夜弑夫潜逃,镇人缉之,卒于祠堂,红衣覆体,怨咒遂生。”
鲸鹏神识拂过,族谱末页那行潦草的血字,疑惑顿生。
这林氏怜儿是谁?她之死才是四方镇一切异常的起源?
若族谱记载为真,那问天宗弟子秦诚之女,又去了何处。
“难道秦诚只是偶然途经此地,储物袋无意间遗落。
四方镇诡事与他并无干系,一切皆因这林氏怜儿而起?”
四方镇以郭、林二姓为大族。
林怜儿既姓林,便不可能是镇民口中那“逃难而来的孤女”
。
可如今,全镇上下众口一词,皆言二十年前镇中收留了一家三口的逃难者。
三人中,父母不久横死,独留孤女。
这名孤女亦在新婚之夜惨死,方才引来灾厄。
二十年。
这时间,恰好与此次游戏副本的背景吻合。
然而依照族谱所载,林氏怜儿才是四方镇异变之始。
究竟是全镇百姓在说谎,还是这部族谱被人改过?
又或者……那秦诚之女,便是林怜儿本人!
郭、林两家既为本地大姓,镇民口中那位收留孤女的“镇中富户”
,极有可能便是林姓人家。
若是昔日的秦诚幼女,当年被林家收养,改名换姓,成了林氏怜儿。
长大后,在成亲之日手刃新郎,仓皇出逃,被镇民在祠堂擒获,殒命祠堂。
可她为什么要逃。
既要逃,为何不直奔镇外,反而逃往这处处透着诡异的祠堂?
身为祠堂,不见祖宗牌位,唯有一尊非佛非道的神像,本就蹊跷至极。
……
再或者,这秦氏女与林氏女实为二人,皆在二十年前身着嫁衣死在新婚夜…。
若二女当真同时存在,二十年前的四方镇,究竟生了什么。
致使两位,不,或许远不止两位新嫁娘接连于新婚夜横死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