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宁海疾步进殿,压低嗓音:“娘娘,外面传来消息,皇上独自带着莞贵人去了昌平行宫的汤泉宫沐浴。”
华妃手中长鞭破空,挽了个凌厉的鞭花,收回长鞭,接过颂芝递上的帕子,擦了擦汗:“哪来的消息,皇后去了吗?”
周宁海平复气息:“景仁宫传来的消息,说皇后娘娘身子不适,没有成行,皇上就只带着莞贵人去了。”
华妃将帕子扔到铜盆里,水花四溅:“去便去了,不打紧。”
转身步入内殿,示意颂芝守门,低声问周宁海:“四阿哥、五阿哥的事打听得如何?”
周宁海凑近,近乎耳语:“娘娘,打听清楚了,四阿哥机敏早慧,五阿哥顽劣难驯。
若娘娘欲择一皇子,四阿哥最是相宜。
他生母早逝,自已一个人在圆明园如无根浮萍般长大。
今年十岁,算是立住了,不易夭折,且与娘娘并无旧怨,身后更无外戚牵绊。
日后,不会和年家相争。
他自己也有心思,投靠一位圣眷优渥的娘娘,筹备回宫。”
华妃若有所思:“如此,四阿哥倒是个不错的人选,给本宫的哥哥传信,让他安排得力人手到四阿哥身边去。”
周宁海应下,退出殿外传消息去了。
外面有个小宫女风风火火的跑进来,被颂芝拦下:“作死啊,这么急,不知道娘娘在休息吗?”
华妃扬声:“外面何事喧哗?”
颂芝领着小宫女进来:“娘娘,沈贵人求见。”
华妃诧异:“本宫与她素无交际,她来做什么?请进来。”
沈眉庄步入正殿,敛衽行礼:“臣妾沈眉庄给华妃娘娘请安,娘娘万福金安。”
华妃端起一盏茶,刮着茶沫,懒懒的道:“沈贵人今日不去碎玉轩,倒有空来本宫这翊坤宫。”
沈眉庄有点羞涩:“回娘娘,皇上让臣妾学习六宫事务…”
沈眉庄的声音随着殿内气氛,越来越弱,勉强说完一句,便在华妃的注视下噤声了。
华妃扔下茶盏:“协理六宫,皇上倒是看重你。”
沈眉庄白了脸:“娘娘,臣妾…”
华妃打断沈眉庄解释的话:“颂芝,让黄规全把宫里三年的账本,送去常熙堂,给沈贵人。”
华妃居高临下的打量沈眉庄:“这六宫诸事,又多又杂,牵一而动全身,想要协理六宫,先便要清楚六宫事务。
好记性不如烂笔头,沈贵人回去把这三年的账册抄写核对一遍,六宫之事该怎么办,就一清二楚了。
内务府的账本不能一直在常熙堂放着,本宫给你两个月的时间。
行了,退下吧。”
沈眉庄行礼:“谢华妃娘娘,臣妾告退。”
沈眉庄一走,周宁海凑过来:“娘娘,沈贵人喜欢菊花,前段时间皇上把常熙堂改成存菊堂了。”
华妃嗤笑:“熙字光明、兴盛、和乐、吉祥。
常熙堂既好听,寓意又好。
存菊堂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存放菊花的仓库。
还说本宫不通笔墨,读书少,哼!”
又问:“后宫还有什么新鲜事吗?”
见周宁海有点犹豫。
华妃白了周宁海一眼:“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,是想本宫赏你板子了?”
周宁海深吸一口气:“娘娘,内务府的小太监传来了消息,皇上让内务府重新修缮碎玉轩,用的椒泥。”
华妃奇道:“椒房之宠?
莞贵人进宫后不是一直称病,没有侍寝吗?
从哪见的皇上,得此恩宠?”
周宁海压低声音:“御前传来的消息,莞贵人善琴,尤擅《湘妃怨》。
皇上夜游御花园,碰巧听到了莞贵人的琴声,这才…”
华妃:“《湘妃怨》,唐朝教坊的曲子?”
周宁海汗颜:“奴才没读过书,实在不知。”
华妃扫了周宁海一眼:“少在本宫这里卖乖。”
颂芝急道:“娘娘,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