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其来的“信任”
和“请求”
,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施舍了,一种比被打败更强烈的侮辱感油然而生。
他故意嗤笑一声,将存储器在指尖随意地把玩着,用挑剔的语气刁难道:“呵,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你居然会来求我?就为了那些被休拉诺斯变成吸血鬼的未完全进化的蠢货?那些连自己生命形态都掌控不了的失败者?他们值得你这样做吗?你以为随便拿点似是而非的数据来,我就要感恩戴德地给你当苦力?”
炎珊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,但很快又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坚定。
她向前一步,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:“正木敬吾,你错了。
他们不是什么未完全进化的蠢货,也不是什么失败者——他们是我们的同胞,是和我们一样流淌着人类血液的生命。”
她的目光灼灼,仿佛要将这些话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:“他们中有父亲、母亲、孩子,有科学家、教师、工人……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名字、故事和所爱之人。
他们不该因为一场无妄之灾就被视为可抛弃的存在。”
正木敬吾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震得稍稍后退半步,但仍嘴硬道:“弱肉强食本就是宇宙的法则!
无法适应进化的人注定被淘汰——”
“那不是什么进化淘汰!”
炎珊打断他,声音陡然提高,眼中闪烁着愤怒与悲悯交织的光芒,“那是灾难!
是无辜者被迫承受的苦难!
我们作为有能力者,如果连伸出手拉一把自己的同胞都做不到,还谈什么人类的未来?谈什么光之进化?”
她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,却更加深沉有力:“正木敬吾,你渴望力量,追求进化,这没有错。
但真正的强大不是为了越他人而存在,而是为了保护那些无法保护自己的人。
这些生命——每一个生命——都值得尊重,值得拯救。
这不仅是为了他们,也是为了我们作为人类的尊严和良知。”
她凝视着他,目光诚恳而灼热:“我请求你,不是以暴力的方式,而是以一个同样渴望守护同胞的人的身份。
拜托你,正木博士,现在只有你的智慧和能力,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。
这不是为了我,是为了那些还能被拯救的生命,为了我们作为人类该有的担当。”
正木敬吾看着她眼中那抹罕见的、近乎脆弱的神情,听着她话语里那份沉重的责任感,准备继续刁难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。
他印象中的炎珊,应该是嚣张的、蛮横的、力量至上的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……带着某种悲悯和恳求,仿佛将沉重的期望压在了他的肩上。
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,这种将他视为“唯一希望”
的托付,比任何拳头都更具冲击力,让他一时竟有些无措。
他习惯了和她的对抗,却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份沉重的“信任”
。
“你……”
正木敬吾张了张嘴,语气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一些,但依旧带着别扭,“你到底怎么回事?吃错药了?这可不像你。”
“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情。”
炎珊轻声回答,重复了大古曾说过的话,目光恳切而坚定,“拜托了,正木博士。
现在只有你能做到。”
“……”
正木敬吾沉默了。
他看着炎珊,第一次在这个暴力女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光芒——一种与力量无关,却同样甚至更加耀眼的东西。
他现自己竟然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,那种胜利的快感没有出现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、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他烦躁地抓了抓头,一把夺过存储器,语气依然硬邦邦,却明显松了口:“……哼,少用那种眼神看着我!
恶心死了!
……东西我收下了!
但我警告你,这只是因为我恰好对这个课题感兴趣!
别指望我会感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