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撞向了窗外山坳下那条唯一通往外界的、蜿蜒如蛇的泥泞小路。
一支队伍。
一支死寂无声的队伍,正沿着那条路缓缓移动。
队伍最前面,几个人机械地抛洒着漫天的白色纸钱,那些圆形的纸片在阴沉的暮色里翻飞,如同无数只惨白的眼睛。后面,八个穿着粗布麻衣、看不清面目的汉子,僵硬地抬着一口通体漆黑、在微弱天光下泛着幽冷油光的巨大棺材。棺木沉沉地压着他们的肩膀,每一步落下,都像踏在人心上。
没有哭声,没有哀乐,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、粘稠如沼泽的死寂。连山间的风声都消失了。
诡异感像冰冷的藤蔓,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。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,握着手机支架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。直播间的弹幕也诡异地停顿了一瞬,随即爆炸开来:
“卧槽!真碰上出殡了?”
“这时间点…这天气…主播你确定不是剧本?”
“镜头拉近点啊!看不清抬棺的人脸!”
“气氛有点不对啊默哥…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…”
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,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钉在原地时,那支死寂的队伍,毫无征兆地,停住了。
停得那么突兀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。
紧接着,队伍里所有的人,无论抛洒纸钱的,还是抬着那口沉重黑棺的汉子,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提线木偶,他们的脖子以一种人类不可能达到的角度,极其缓慢、极其同步地,一寸寸,扭了过来。
一张张脸,正对着我敞开的窗口。
一张张脸孔,在手机镜头和我视网膜上,被暮色和距离模糊了细节,只剩下大片大片、令人心胆俱裂的惨白。如同糊上去的、劣质的白纸。那惨白之上,似乎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、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洞,直勾勾地“钉”在我的窗口,钉在手机镜头上,钉进我的瞳孔深处!
“呃啊——!”
一声短促的、完全不受控制的惊叫从我喉咙里挤出来。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,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,狠狠攥紧!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关上!把这该死的窗户关上!把那些惨白的脸隔绝在外面!
我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,用尽全身力气,近乎疯狂地往回拽那扇沉重的木窗。“砰——!!!”
一声巨响,震得窗棂上的灰尘簌簌落下。南窗被我用蛮力狠狠摔上,连带着那根老旧的窗栓也被震得歪斜。我背靠着冰冷的木门板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撞得肋骨生疼,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热的痛感。
“呼…呼…”
冷汗顺着额角滑落,流进眼睛里,刺得生疼。我大口喘着气,试图把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脑子里甩出去。
“默啊!我的儿啊!你惹祸了!惹大祸了!” 奶奶带着哭腔的、嘶哑绝望的声音穿透门板,伴随着她用力拍打门板的“砰砰”声,“那是‘阴人过境’啊!你开了窗,惊了他们的路!他们…他们记住你了啊!要索命的啊!”
奶奶那带着哭腔的嘶喊,像冰冷的针扎进我混乱的大脑。索命?记住我了?荒谬!一定是巧合!肯定是山里的什么白事班子赶夜路,被我的灯光惊扰了而已!我用力甩了甩头,试图把那些惨白的脸和奶奶绝望的诅咒甩出脑海。恐惧退潮后,一股更强烈的、被愚弄的愤怒和直播间里可能出现的嘲笑涌了上来。不行,不能怂!几十万双眼睛看着呢!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,把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机镜头重新对准自己惨白的脸。
“咳…老铁们,虚惊一场,虚惊一场!” 我的声音有些发飘,努力让它听起来镇定,“山里人出殡,讲究时辰,摸黑赶路正常!老太太迷信,大家别当真!刚才那波刺激不刺激?没点关注的赶紧点关注,主播带你们继续探索……”
我一边语速极快地给自己找补,一边下意识地想离开这个对着南窗的位置。视线漫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