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瞬间成了恐惧的漩涡中心,所有人尖叫着、哭喊着,不顾一切地推搡着、践踏着,只想远离那个穿着红嫁衣的“东西”!
“跑啊!”
“井娘索命了!”
“快逃!快逃出村子!”
混乱像瘟疫般蔓延。有人被推倒,在无数只脚下发出濒死的哀鸣;有人慌不择路,一头撞在树上;有人瘫在原地,裤裆湿透,只能绝望地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移动。
“我”没有去追那些四散奔逃的蝼蚁。“我”的目光,始终锁定在瘫软在地、如同一滩烂泥的老村长身上。他身边的族老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丢下他连滚爬爬地消失在混乱的人潮里。
“我”迈开脚步,踏过地上散落的祭品、踩碎的瓜果、翻倒的香炉。每一步落下,都像踩在村民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,引起新一轮的尖叫浪潮。湿透的红嫁衣下摆拖过地面,在扬起的尘土中留下一条蜿蜒的、泥泞的暗红痕迹,如同一条通向地狱的血路。
终于,“我”站定在村长面前。他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,仰着头,浑浊的老眼因极致的恐惧而布满血丝,倒映着“我”俯视的身影。他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抽气声,像条离水的鱼。
“我”缓缓地弯下腰,那张属于穗儿、却浸透了秀娥百年怨毒的脸庞,一点点贴近村长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孔。冰冷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。
“认得…这身红吗?” 那锈铁般的声音,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村长的耳膜,“一百二十年前…秀娥…也穿着它…被你们…活埋…”
村长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,浑身筛糠般的颤抖猛地停滞了一瞬,仿佛被这尘封百年的名字直接击中了灵魂最深的恐惧。他的嘴唇剧烈哆嗦着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“呃…呃…”声。
“我”伸出手,那只轻易捏碎骨头、洞穿木柄的手,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,猛地扼住了村长枯瘦的脖颈!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!
老迈的身体悬在半空,徒劳地踢蹬着,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的窒息声,脸迅速由灰白涨成骇人的猪肝色。
“你们…用活人…压了她…一百二十年…” 那声音贴着村长的耳朵响起,冰冷刺骨,带着滔天的恨意,“现在…该你们下去…当她的垫脚石了!”话音未落,“我”的手臂猛地发力,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,将手中挣扎的老朽躯体狠狠掷向那口吞噬了无数生命的枯井!
“不——!”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、属于某个村民的尖叫划破混乱的夜空。
“噗通!” 沉闷的落水声从井下传来,干脆利落,瞬间淹没了所有杂音。
混乱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,无数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口刚刚吞噬了村长的枯井。死寂,比刚才更沉重、更粘稠的死寂,死死压了下来。晚风吹过,卷起地上的纸钱灰烬,打着旋,像无数细小的黑色幽灵在无声起舞。
“我”缓缓地站直身体,立在井沿。破烂的红嫁衣在渐起的夜风中微微摆动,如同招魂的幡。脸上,那抹冰冷的、毫无人类情感的笑容,在暮色四合的最后一点余晖里,显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森然。
“我”的目光,缓缓扫过那些僵在原地、如同被冻住的羔羊般的村民。每一个被这目光触及的人,都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,浑身剧颤,寒意从头顶灌到脚底。
“祭典…” 那锈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,不高,却清晰地压过了风声,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,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告,“…现在开始。”
“一个…也跑不了。”冰冷的宣告如同无形的锁链,瞬间勒紧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。短暂的死寂后,是更彻底的、歇斯底里的崩溃!人群彻底炸开了锅,哭喊声、尖叫声、互相推搡践踏的声音混合成一片绝望的浪潮,疯狂地向村子的方向涌去,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。刚才还人声鼎沸的祭井之地,转眼间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祭品、翻倒的器物,还有那个孤零零站在井边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