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每一次颤抖都带起锁链沉重而滞涩的摩擦声,仿佛生锈的骨头在相互刮擦。呜咽声正是从他那里传来!我的血液瞬间凝固,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,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。
“谁……谁在那里?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,抖得不成样子。
墙那边的呜咽声戛然而止。死寂,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灌满了小小的空间。这突如其来的死寂,比刚才的呜咽更令人心胆俱裂。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。
“善……善人?”一个极度虚弱、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从缝隙里飘了出来。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仅存的力气,“你……你能看见我?”
“你……你是谁?为什么被锁在这里?”我的声音依旧抖得厉害。
“善人……”那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急切,像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“我……我是雷公啊!执掌天罚,行云布雨的正神雷公啊!”
雷公?我脑中嗡的一声,一片混乱。这破败的庙宇,空空的神坛,怎会锁着传说中的雷公?
“善人莫疑!听我说!”那声音急促地打断我的震惊,带着一种被长久冤屈的悲愤,“是那恶毒的庙祝!他……他勾结妖邪,趁我神力耗竭、巡视人间之际,以诡计将我擒拿!剥我神衣,毁我法身,更以这污秽的‘镇魔锁’……锁住我的神魂本源!”他的声音因极度的痛苦和仇恨而扭曲,“他篡夺了庙宇权柄,将此地伪装成雷公庙宇,实则……实则是为了窃取本应归于我的香火愿力,滋养他自身邪法!善人,你看到的空神坛……那本该是我的位置啊!”
缝隙深处,那双一直低垂的眼睛猛地抬了起来!尽管隔着缝隙和昏暗,我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两道炽热如实质的目光,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和神明特有的悲悯,穿透黑暗,牢牢钉在我身上!那一瞬间,一股难以抗拒的、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感攫住了我,膝盖竟不由自主地想要弯曲跪拜!
“善人,唯有你!唯有你这误入此地的善心之人,是我脱困的唯一指望!”他的声音充满了令人心碎的恳求,“看见那根铁钎了吗?就在你左手边的墙角!那是庙祝遗落之物,正是开启这‘镇魔锁’的关键!求求你,拿起它,斩断我颈项上最粗的那根锁链!只要断其一环,我残存的神力便能挣脱其余束缚!”
我僵硬地转过头,目光扫向左侧墙角——果然!一根锈迹斑斑、顶端却异常尖锐沉重的铁钎,斜斜地插在泥土里,如同一个沉默的邀请。
“善人!救我!”缝隙里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撕裂心肺的绝望,“我以神格起誓!救我脱此无边苦海,我必倾尽神力,佑你世代富贵安康,福泽绵长!善有善报,天理昭昭啊!”
“善有善报……”这四个字,像带着奇异力量的咒语,狠狠撞在我的心上。我从小听着祖辈“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”的教诲长大,眼前这自称雷公的囚徒,那凄厉绝望的哀求,那神明受难的悲怆,还有那“世代富贵”的承诺……像无数只手在撕扯我的理智。恐惧依旧冰冷地缠绕着我,但另一种滚烫的东西——同情、义愤、还有一丝对“善报”的隐秘渴望——正在胸腔里猛烈地燃烧、膨胀,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我猛地吸了一口气,一股混杂着决绝与自我说服的蛮力涌了上来。我踉跄着扑到墙角,双手死死握住了那根冰冷、粗糙、布满铁锈的沉重铁钎!入手冰凉沉重,粗糙的锈蚀感摩擦着掌心,仿佛握住了一条冬眠的毒蛇。我把它从泥土里拔出来,沉甸甸的分量让我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。
“好!好!善人!”缝隙里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,带着狂喜的颤音,“快!砸那锁链!颈上最粗的那一条!快啊!”
我拖着沉重的铁钎,一步一步挪回那条决定命运的缝隙前。冰冷的铁腥气和地底渗出的腥臊味更加浓烈。我颤抖着举起铁钎,对准缝隙下方,锁住那“雷公”脖颈的、最粗壮的那一环铁链的连接处。
“快!砸!”那声音变成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