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王婶唾沫横飞,“你猜怎么着?才过了一夜,你家老娘的气色看着就好多了!”
我猛地看向里屋。果然,老娘竟然自己扶着门框走了出来,脸上虽还带着病容,但那口憋了许久的痰似乎真的咳出来了,呼吸也顺畅了不少,她看着我,嘴角甚至带着一丝久违的笑意。
“三儿……山神爷……显灵了……”她喃喃地说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。这怎么可能?一炷香?巧合!绝对是巧合!我拼命说服自己,可看着老娘那明显好转的样子,又想到老庙祝那阴冷的眼神,心里那点唯物主义的根基,第一次剧烈地动摇起来。
村里的风言风语传得飞快。我陈三一下子从那个不信邪的倔驴,变成了山神爷钦点的幸运儿。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,眼神复杂。可好景不长,老娘身体是一天天见好,我的噩梦却变本加厉。
起初只是模糊的叹气声,后来渐渐变成了絮语,像是在不断重复着什么。我夜夜惊醒,浑身冷汗。直到有一晚,那声音陡然清晰起来,冰冷彻骨,直接钻入我的脑髓:
“拿了不该拿的……占了不该占的……还回来……”
我猛地坐起,心脏狂跳,四周一片死寂,只有那三个字在耳边嗡嗡作响——“还回来”!
从此,我像是被魇住了。白天精神恍惚,晚上不敢合眼。我开始仔细观察那山神庙,观察那个庙祝。他对我依旧客气,甚至有点过分热情,但那笑容底下,总藏着点让我不舒服的东西。而且我发现,每次收完香火钱,他总会一个人偷偷钻进神台后面那间小屋子里,锁上门,待上好一阵子。
那里头有什么?
“还回来……”那声音又在脑子里响起。
我一咬牙,不行,我必须弄个明白!什么山神显灵,什么上头香,这里头肯定有鬼!
我决定夜探山神庙。
月黑风高夜,我揣着一把匕首——与其说是防身,不如说是壮胆——溜到庙后墙根。那扇小窗我白天留意过,插销坏了,只用一根麻绳勉强拴着。我割断麻绳,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。
屋里没点灯,只有月光透过窗纸,洒下惨白的光晕。一股浓烈的、熟悉的甜腻檀香味扑面而来,比大殿里的还要呛人。我摸索着,心跳如鼓。这屋子不大,堆满了杂物,除了成捆的香烛、纸钱,似乎也没什么特别。
难道我猜错了?
我不甘心,继续摸索。手指忽然触到墙面上一块地方的触感不太一样,光滑些,像是常被触摸。我用力一按,旁边一个旧书架竟无声地滑开半尺,露出后面一个黑黢黢的洞口!
密道!
一股阴冷潮湿的风从洞里吹出,带着陈腐的泥土味和一丝极淡的、若有若无的腥气。我汗毛倒竖,那“还回来”的耳语声似乎又在黑暗中响起。
进去,怕是有去无回。不进去,这辈子都得被这噩梦缠死。
我深吸一口冰冷的、带着怪味的空气,擦亮火折子,矮身钻了进去。
地道很窄,仅容一人通过,一路向下。墙壁湿滑,粘着不知名的污渍。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眼前豁然开朗,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洞窟!
火折子的光有限,只能照亮眼前一片。我看到地上似乎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,弯弯曲曲,像文字又像符咒。洞中央好像有个石台,台上放着什么东西。
我一步步挪过去,举起火折子。
看清那东西的瞬间,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差点吐出来。
那根本不是山神!石台上盘踞着一尊造型诡异、面目狰狞的漆黑雕像,似人非人,似兽非兽,张着血盆大口,嘴里叼着一截干枯发黑的东西,像是……人的手指骨!雕像脚下,散落着一些细小的、白色的碎片。
而在雕像面前,赫然摆着几个陶罐,那股甜腻到发晕的檀香味,正是从罐子里散发出来的。我强忍着恶心,用匕首撬开一个罐子的封口。
里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