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那枚外婆给的、一直冰凉的鳞片,猛地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刺骨的寒意!
那寒意并非物理上的低温,而是一种更接近……威严?或者说,是某种位阶的宣示?
汹涌的蛇潮骤然一滞。
所有扑向我的毒蛇,无论大小,都在那一刻像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,猛地蜷缩起身子,发出了恐惧的“嘶嘶”声,惊疑不定地看向我胸口的位置。就连窗口那巨大的“弟弟”,也猛地向后一缩,竖瞳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惧和……迟疑?
机会!
我趁着这短暂的凝滞,爆发出最后的气力,一斧头劈开挡路的几条蛇,踉跄着撞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,一头栽进外面冰冷的夜色里。
身后,是无数毒蛇愤怒的嘶鸣,以及那“弟弟”发出的、充满不甘和暴戾的尖啸!
我不敢回头,拼命地跑,肺叶如同烧灼般疼痛,被蛇咬中的伤口传来麻木和眩晕感。冰冷的山风刮在脸上,稍微驱散了一些昏沉。
我慌不择路,只知道离那个村子越远越好。不知跑了多久,直到再也听不见任何可怕的声音,力气也彻底耗尽,我才腿一软,滚进一个浅浅的山坳里,被茂密的灌木丛遮挡起来。
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
我瘫在腐叶中,浑身剧痛,伤口发黑肿胀,心跳快得要蹦出嗓子眼。恐惧仍未散去,紧紧攥着我的心脏。
外婆的警告在我脑中轰鸣。
莫带红——我虽未主动携带,但斧刃染血,是不是已算犯了禁忌?
莫带铁——我带了,那染血的铁斧,是否正是激怒山中邪物的根源?
莫带镜——……
镜?
我猛地想起,我确实没有镜子。但……但我怀里,那枚外婆给的鳞片……
我颤抖着掏出那枚幽黑的鳞片。天光微熹下,它依旧冰冷,表面光滑如釉,边缘锐利。我下意识地用它照向自己的脸——我想看看我被咬成什么样了,是不是已经中了剧毒。
那鳞片的表面,竟然真的像模糊的铜镜一样,隐约映出了我的面容,扭曲,黯淡,笼罩着一层死气。
然而,就在那模糊的倒影之后!
我猛地看到,鳞片映出的、我的肩膀后面,不是灌木,不是山石,而是一张脸!
一张巨大的、模糊的、属于蛇的脸!它正无声地悬在我身后,一双毫无感情的、冰冷的竖瞳,通过这枚鳞片,正死死地盯着我!
我全身的血液再次凝固。
那东西……一直跟着我!
它根本就没放过我!
它不是在我的身后。
它就在这鳞片里!或者说,它通过这鳞片,在看着我!
外婆给我的,根本不是什么护身符…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?!
极度的惊恐和蛇毒同时发作,我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知觉。
冰冷。
无孔不入的冰冷,像是无数细小的冰针,扎进我的骨头缝里。
我是在一片彻骨的湿寒中醒来的。天光晦暗,透过浓密树冠的缝隙,落下零星惨白的光点。人还半陷在腐叶泥沼里,浑身每一处关节都像是生了锈,沉重又酸疼。被蛇咬过的地方传来阵阵闷痛,肿胀发黑,但诡异的是,毒素似乎并未继续蔓延,一种更阴寒的力量压制了它们。
记忆潮水般涌回,带着令人窒息的腥臭和嘶鸣。蛇村,村民,村长……弟弟!
我猛地坐起,心脏狂跳,警惕地环顾四周。灌木丛深深,除了风吹过叶片的沙沙声,并无异状。没有蛇群,也没有那张悬在身后的巨蛇之脸。
是梦?一场极度逼真的噩梦?
不。
我低头,看见自己满身干涸发黑的血污和泥泞,手臂和小腿上清晰的毒蛇牙印还在隐隐作痛。手边,那柄旧铁斧躺在地上,斧刃缺口累累,沾着凝固的、暗红色的血块和些许细碎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