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,扯住赵猎户的胳膊,“赵叔,这东西碰不得!要招祸的!”
“滚开!小兔崽子!”赵猎户一把甩开我,力气大得惊人,“饿死是死,被祸害死也是死,不如赌一把!抓住它们!”
猎人们像疯了一样扑向空地。枪响了,箭射出去了,兔子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。它们的叫声不像兔子,反而像是婴儿细细的啼哭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混乱中,我看到一只人面兔被绳索套住,它回过头来看向追捕它的猎人,那张小小的人脸上,清晰地浮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表情——不是惊恐,不是愤怒,而是一种深深的、带着嘲讽的怜悯。
那眼神,我至今难忘。
狩猎短暂而疯狂。兔子们虽然灵活,但似乎并不十分惧怕人类,很快就有三只被捕获,关进了带来的竹笼里。另外几只窜进深林,不见了踪影。空地上只剩下几滩血迹和那被啃食过的白色苔藓。
赵猎户看着笼子里躁动的“战利品”,满脸通红,激动得手都在抖:“值了!这下值了!回去就找买主!”
李瘸子却有些不安地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:“赵哥,天快黑了,这地方不宜久留,赶紧下山吧。”
兴奋劲过去的猎人们也感到了周遭令人不安的死寂。大家收拾东西,准备沿着来时的标记往回走。
可邪门的事发生了。
我们明明沿着做的标记走,却总是在林子里打转,绕来绕去又回到了那片抓着人面兔的空地。好像整座山活了过来,把我们困在了这里。
“鬼……鬼打墙!”大牛声音带上了哭腔。
恐惧再次攫住了所有人。赵猎户强作镇定,又试了几次,结果依然一样。太阳彻底沉下了山脊,黑暗如同墨汁般迅速渗透进森林的每一个角落。寒风刮起来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。
没办法,我们只好在原地生起篝火,打算熬过这一夜,天亮再找出路。笼子里的人面兔异常安静,三双人眼在火光映照下,幽幽地盯着我们,看得人脊背发凉。谁也没心思吃东西,大家都挤在火堆旁,不敢离开光亮半步。
夜里,我睡得极不踏实,耳边老是响起那种像是婴儿啼哭又像是风吹缝隙的呜咽声。半梦半醒间,我仿佛看到笼子里的人面兔,它们的嘴巴一开一合,像是在无声地吟唱着什么。
后半夜,我是被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惊醒的。
篝火已经弱了下去,光线昏暗。我看到大牛猛地从地上弹起来,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,眼球暴突,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。然后,就在我的眼前,他扭曲的表情僵住了,肌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,慢慢变成一个极其标准、极其诡异的微笑——就像白天我看到的那只兔子脸上的笑一模一样!
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,没了声息。
“啊——!”另一个猎人见状,吓得魂飞魄散,跳起来就想跑。可他没跑出两步,就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,紧接着也开始剧烈抽搐,同样的诡异微笑迅速浮现在他死灰色的脸上。
营地彻底乱了。死亡像瘟疫一样蔓延。李瘸子想去拿枪,却突然捂住心口,嗬嗬地叫着,脸上带着那该死的笑瘫倒在地。赵猎户经验最老道,他猛地拔出腰刀,对着周围的空气胡乱挥舞,嘶吼着:“滚开!都给老子滚开!”
但他的英勇毫无作用。他挥刀的动作突然定格,然后,慢慢地,慢慢地,他转过头来看向我。他的脸上,恐惧、绝望、不甘交织,最终全都融化成一个平静的、宽恕般的微笑。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却只有一股暗黑的血从嘴角流出。他轰然倒地。
转眼之间,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我缩在一棵大树下,浑身抖得像风中的叶子,吓得连叫都叫不出来。篝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六具尸体,六张凝固着诡异微笑的脸。笼子里的人面兔安静地看着这一切,它们的眼神在火光下显得深不见底。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到天亮的。当第一缕灰白的光线透过枝叶照下来时,我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那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