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咒。
一道白影冲破窗户,柳依依悬浮在半空,面目狰狞,十指长出利爪,身后隐约可见三条狐尾摆动。
“牛鼻子老道,休要多管闲事!”她尖啸着扑来。
道长挥剑迎战,两人在雷光闪电中激战。我躲在一旁,目睹这超乎想象的场景,心中既恐惧又悲痛——那个与我朝夕相处的温柔女子,竟是如此妖物。
激战正酣,柳依依突然转向我,眼神恢复清明,哀声道:“文轩,我确实骗了你,但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。只要你愿意跟我走,我立即放弃修行,与你白头偕老。”
我怔住了,在她眼中看到了真诚的泪水。这一刻,我意识到自己对她仍有情意,不论她是人是妖。
“不要信她!”道长大喝,“妖狐最擅谎言!”
就在我犹豫的刹那,柳依依突然惨叫一声,道长的桃木剑已刺入她的后背。她跌落在地,身上冒起青烟,人皮开始脱落,露出部分白色的狐毛。
“为、为什么不信我……”她望着我,眼神充满绝望,随后化作一道白光冲破屋顶,消失在夜空中。
道长欲追,我拦住他:“让她走吧。”
道长摇头叹息:“公子心善,但妖狐不死,必会再害他人。”
我沉默不语,心中五味杂陈。次日,我协助道长安葬了那名遇害的樵夫,然后收拾行装,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。临行前,我在房中发现了柳依依留下的香囊和一张字条,上面只有八个字:情真一日,胜修千年。
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,是道长的斩妖除魔,还是柳依依最后的眼泪。也许世间真假,本就难分难解。我最终没有参加那年的乡试,而是游历四方,将这段经历记录下来。每每夜深人静,我仍会想起那个雷雨之夜,想起柳依依最后的目光。或许有些真相,注定要隐藏在精心绘制的画皮之下,供后人揣测、叹息。
我带着满腹疑云和那道长告别,独自踏上归途。山道上的泥泞尚未干透,空气中还残留着雨水的湿润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我的脚步沉重,每走一步,柳依依最后那绝望的眼神就在我脑海中重现一次。
“为、为什么不信我……”
这句话如魔咒般萦绕在我心头。我反复问自己:若她真是十恶不赦的妖物,为何在最后关头不取我性命?那香囊中的纸条又作何解释?
回到慈云寺,慧明法师见我独归,只是双手合十,长叹一声:“缘起缘灭,皆是定数。周施主能保全性命,已是大幸。”
我无心读书,也无颜再寄居寺中。收拾行囊时,手指触到柳依依赠我的玉佩,那狐形图案在日光下竟显得有些哀戚。我本该将它丢弃,却鬼使神差地收入怀中。
离寺那日,我决定不回乡应试,而是向南游历。表面上说是散心,实则内心有个声音在驱使我去寻找答案——关于柳依依,关于真相。
这一走便是三年。我遍访名山大川,也曾在茶馆酒肆听闻各种狐妖传说。有人说狐妖最擅伪装情感,有人说它们亦有善恶之分。在江南一座小城,我偶遇一位白发老翁,他自称年轻时也曾与一狐女相恋。
“小伙子,人与妖的区别,不在出身,而在本心。”老翁抿了一口茶,目光悠远,“我那狐妻为救我性命,自损百年道行,最终化作原形,回归山林。我寻她三十年,终不可得。”
这番话在我心中掀起波澜。我开始怀疑清虚道长所说是否全然正确,开始重新思考那夜的每一个细节。
万历三十一年春,我游历至云南一带。在一处偏僻山村,听闻当地近日有怪事发生:数名恶霸接连暴毙,死状诡异,皆是被掏心而亡。村民私下传言,是一白衣仙女为民除害。
我心中一动,隐约觉得此事与柳依依有关。循着线索,我找到那些恶霸的葬身之处——一片幽深竹林。夜幕降临,我潜伏其中,等待所谓的“白衣仙女”。
月上中天时,一道白影飘然而至。虽然她蒙着面纱,但我一眼就认出那身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