详着小豆子,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陈山,”他沉声道,“这事不寻常,死而复生,古来有之,但都是从鬼门关捡回条命,哪有从坟里自己爬出来的?”
我护在小豆子身前:“张大爷,我检查过了,他确实活着,好好的。”
“好好的?”张大爷冷笑一声,“你看看他的眼睛,那是一个七岁孩子的眼神吗?”
我无言以对。我当然看得出来,小豆子变了,不只是性格,连一些小动作、说话的语气都变了。他原本左撇子,现在却习惯用右手;他从前最怕辣,现在却能面不改色地吃下我做的辣椒炒肉。
那天下午,村里的井水突然泛红,像掺了血,还带着一股铁锈味。
“是不祥之兆啊!”老王头在井边跺着脚。
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。村民们窃窃私语,目光不时瞟向我家方向。
夜里,我被一阵低语声惊醒。起身查看,发现小豆子坐在窗前,对着窗外明月喃喃自语。我屏息细听,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——那是一种古老而晦涩的语言,绝非一个乡下孩子能知晓的。
“小豆子,你在跟谁说话?”我轻声问。
他缓缓转过头,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,明暗分明:“跟我自己,陈山。”
“我是你爹,别叫我陈山。”我忍不住说。
他静静地看了我片刻,然后微微一笑:“好的,爹。”
那笑容里没有孩童的天真,反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怜悯。那一刻,我清楚地意识到,这具小小的身体里住着的,绝不是我的儿子。
但我没有戳破。我害怕一旦戳破,连这具躯壳都会离我而去。
第二天清晨,老王头的儿子慌慌张张跑来我家。
“我爹不见了!”他哭喊着,“昨天还好好的,今早人就没影了!”
村民们组织起来搜山,最后在后山坟地找到了老王头——他晕倒在小豆子的空坟旁,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奇特的玉璧,那玉璧质地古朴,绝非本村之物。
老王头被抬回来后,一直胡言乱语。
“坟里有东西...很大的墓...守墓人...”他断续的呓语令人不安。
我注意到,当人们提起老王头的状况时,小豆子的嘴角掠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冷笑。
又过了两天,村里的牲畜开始离奇死亡。不是病死的,而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液,尸体干瘪,脖子上有两个细小的孔洞。
恐慌升级了。村民们不再掩饰他们的怀疑和恐惧。
“是那孩子带来的灾祸!”有人在我家门外大喊,“自从他回来,怪事就不断!”
我紧闭门窗,把小豆子护在身后。他却异常平静,坐在桌边摆弄着几块小石子,那些石子的排列方式很奇怪,像是某种星图或阵法。
“你不害怕吗?”我问他。
他抬头看我:“为什么要害怕?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。”
“为什么?”
他又露出那种不合年龄的笑容:“因为他们需要我。”
当晚,里正张大爷带着几个壮汉来到我家,态度强硬。
“陈山,我们必须把这孩子送走,送到县里的道观让高人看看!”
我坚决反对:“他还是个孩子!你们疯了吗?”
“孩子?”张大爷冷笑,“你看看这个!”他扔出一本泛黄的古籍,“我在老王头家里找到的,他早就察觉不对劲,一直在查资料!”
我捡起古籍,翻到折角的一页,上面记载着一种古老的邪术——“借尸还魂”。据传有些修道之人,在寿元将尽时,会寻找刚死的童尸,将自己的魂魄渡入,以延续生命。但因肉身与魂魄不契合,需以生灵之血滋养,否则肉身会迅速腐坏。
书上还画着一枚符印,与小豆子拇指上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我手一抖,古籍掉落在地。
“不,不可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