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行员们匆匆离去，他们的步伐充满了力量，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冲向蓝天。
送走航校一行人，宋兴华将目光转向程欣三人。周大姐和小刘识趣地放慢脚步，拉开了一段距离，留下宋兴华和程欣并肩走在村中的土路上。
“数日不见，大记者又清减了几分。”宋兴华看着程欣略显消瘦的脸颊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程欣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，微笑道：“粮战结束后，我被借调到市府宣传部，忙着把《太原之声》正规化，作为市府对外宣传的喉舌，向百姓传递政策和思想。千头万绪，确实忙了些。那会儿你也在忙着整编部队，咱们谁都不得闲……”
她的语气平淡，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无奈。两人虽然同在山西，近在咫尺，却因各自肩负的重担，难得有闲暇相聚。
宋兴华理解地点点头：“这次来，是为了对大同会战进行跟踪报道？”
“是！”程欣的眼神变得坚定，“我们要进行战地采访，记录最真实的战斗场景，把前线将士的英勇和我党我军的政策，传播到全国各地去！这是聂帅亲自交代的任务。”
宋兴华沉默片刻，他知道战场的危险，但也尊重程欣的职业追求和信念。“你有自己的主见，我就不劝你了。我会给你们派两辆吉普车和一个班的警卫战士，一是保护你们的安全，二是方便你们在各个战场之间穿梭采访。”
“那就谢谢宋司令的好意了。”程欣没有拒绝，她知道这是宋兴华能做出的最大程度的支持和关心。
“先送你们去休息吧。今天各部队都要奔赴预定阵地，估计没法子给你接风洗尘了。”宋兴华语气带着歉意。
程欣摇摇头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：“知道了，我又不是冲着这顿饭来的。”
宋兴华迎着她的目光，声音低沉了几分：“我倒是很想和大记者一起吃顿饭啊……”
这句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，让程欣的心跳漏了一拍。她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在太原，那个晚饭后，两人在月色下并肩漫步的短暂而温馨的时刻，脸颊微微发热。她低下头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没有再多说。
安排程欣三人住下后，宋兴华立刻回到了指挥部。巨大的沙盘前，政委王信庭和参谋长熊德诚已经等候多时。三人虽然同为二纵主官，但按照作战方案，即将分赴东、中、西三路大军坐镇。
“都安排好了？”王信庭问道，他年纪稍长，性格沉稳。
“嗯，航校那边四天后可以参战。记者同志也安排好了护卫。”宋兴华走到沙盘前，目光锐利，“按照原计划，明日，1月28日，拂晓发起攻击！各自珍重，预祝胜利！”
三位老战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，随即分开，带着各自的参谋团队，奔赴不同的方向。大战前的紧张气氛，笼罩了整个指挥部，也笼罩了即将燃烧的晋北大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