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悄然温暖着他紧绷的神经。程欣并没有立刻随副总司令返回太原，她留在了大同，进行深度采访和报道。于是，两人见面的机会反而多了起来。有时是在指挥部，宋兴华听取汇报的间隙，抬头便能看见她在角落里安静地记录；有时是在大同城的街头，宋兴华视察恢复情况时，会“偶遇”正在采访市民的她；有时，甚至在深夜，宋兴华处理完公务，会发现指挥部外，程欣和周大姐、小刘刚刚结束一天的采访工作回来。
这天清晨，朝阳将大同古城的轮廓染上一层淡金色。城内的秩序已基本恢复，街上行人多了起来，许多店铺也重新开张，虽然物资还不充裕，但人们的脸上，少了惶恐，多了些安定，甚至是一点点期盼。
宋兴华难得有片刻闲暇，和程欣并肩走在略显残破但正在清理的街道上。警卫营营长刘大奎和程欣的助手小周识趣地跟在十几步远的地方。
“看到那个卖烤红薯的老乡了吗？”程欣指着街角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摊，轻声说，“前两天我采访他，他说，鬼子在的时候，他根本不敢出来摆摊，怕被抢，怕被打。现在，他说哪怕赚不到几个钱，也愿意出来，心里踏实。”
宋兴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那袅袅的白烟在晨曦中汇总，竟有几分安宁祥和的意味。
程欣转过头，看着宋兴华被朝阳勾勒出金边的侧脸，他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，但眼神依旧明亮而坚定。她想起这一路所见，光复的城镇，欢腾的百姓，投降的日军，还有眼前这个人，和他所率领的这支不断创造奇迹的军队。一种复杂而澎湃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。
她停下脚步，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入宋兴华耳中：“兴华，你看这街道，这人群，这刚刚开始恢复生气的城市……”
宋兴华也停下脚步，望向她。
程欣的眼眸闪着光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更多的感慨，轻声问道：“是不是充满了希望？”
宋兴华微微一怔，随即，目光掠过街道上那些虽然衣衫褴褛却目光充满希望的面孔，掠过远处城头上迎风招展的旗帜，掠过更远方那广袤的、正在被战火与热血重新塑造的山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