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。
整个嵩山之巅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风停了,云住了,连鸟儿的鸣叫声都消失了。
上千名嵩山弟子,一个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的木雕,呆呆地站在原地,瞪大了眼睛,张大了嘴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他们的目光,全都聚焦在登封台的中心。
那里,他们的掌门,他们心中无敌的神,五岳剑派的盟主左冷禅,正像一尊石像般僵立着。
一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精钢长剑,正静静地架在他的脖子上。
持剑的,是一个十八岁的青衫少年。
少年脸上的表情,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,仿佛他刚刚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而不是击败了一位站在江湖顶点的绝顶高手。
这个画面,深深地烙印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,成为了他们永生永世都无法磨灭的梦魇。
左冷禅的身体,在微微颤抖。
他能感觉到,脖颈间那冰冷的剑锋,正在散发着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寒意。
他毫不怀疑,只要对方的手腕轻轻一动,自己这颗在江湖上叱咤风云了数十年的头颅,就会立刻搬家。
输了。
他真的输了。
输得如此彻底,如此干脆,如此的……毫无悬念。
从内力比拼,到剑法对决,他被这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年轻的少年,从头到尾,全方位地碾压。
他引以为傲的寒冰真气,在对方面前,就像个笑话。
他苦心孤诣,耗费了十七年心血创出的绝世剑法,在对方面前,更是破绽百出,如同儿戏。
为什么?
这到底是为什么?
左冷禅想不通。
一个十八岁的少年,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武,也不可能拥有如此深厚到匪夷所思的内力,更不可能拥有如此洞悉一切,仿佛能未卜先知般的剑道境界!
“你……到底是谁?”左冷禅的声音,嘶哑、干涩,充满了无尽的茫然和不甘。
秦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
他只是缓缓地收回了长剑。
“左师叔,承让了。”
一句平平淡淡的“承让了”,像一记无形的耳光,狠狠地扇在了左冷禅的脸上,比直接杀了他,还要让他难受。
左冷禅的身体,猛地一晃,险些栽倒在地。
他看着秦风收剑入鞘,那行云流水的动作,在他眼中,却充满了无穷的讽刺。
他那张威严的脸,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,只剩下死一般的灰白。
眼神中,曾经的霸道、野心、雄才大略,都消失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,是深深的颓败、落寞,和一丝……解脱?
或许,对他这样的一代枭雄来说,死亡并不可怕。
可怕的是,自己毕生的追求,一生的心血,被人用最残酷的方式,当着所有门人弟子的面,彻底击碎,碾成了粉末。
这,比死还难受。
秦风没有再看左冷禅一眼。
在他眼中,这个曾经的五岳盟主,已经是一个废人了。
他的武功还在,但他的心,已经死了。
一个失去了雄心和意志的左冷禅,已经不再是任何威胁。
秦风转过身,目光平静地扫向台下那些依旧处在呆滞状态的嵩山弟子,以及那些躺在地上,或昏迷,或重伤的十三太保。
他缓缓地抱拳,对着众人,行了一礼。
“今日叨扰嵩山,多有得罪。”
“晚辈秦风,代我泰山派,向各位讨教了几招。”
“事实证明,五岳剑派,同气连枝,本该守望相助。某些人妄图以强凌弱,吞并分化,实乃不智之举。”
“从今日起,我希望,五岳剑派,再无并派之说。”
“若有不服者,我泰山派,随时恭候。”
秦风的声音,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登封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