尸体,是辽东战场上最不值钱的东西。
当秦风提着两颗人头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斥候营时,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。雪下得小了些,但寒风依旧刮得人生疼。他的甲胄上结了一层冰霜,斗篷被鲜血浸透,在寒风中冻成了硬邦邦的血痂。
营地门口的哨兵看到远处走来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,先是紧张地握紧了长矛,待看清是自己人后,才松了口气。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秦风手上那两颗滴着血的人头上时,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古怪起来。
“是……是秦风?”左边的哨兵咽了口唾沫,声音有些发颤。
“是他。还有……他手上提着的那颗……该不会是赵队正吧?”右边的哨兵眼尖,认出了其中一颗人头那张扭曲的脸——正是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赵猛。
两个哨兵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。
秦风没有理会他们的窃窃私语,径直走进了营地。他的步伐很稳,每一步都踩在雪地上发出咔嚓的声响,身后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和斑斑血迹。
他一回来,立刻在沉寂的斥候营里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那些刚从睡梦中被叫醒的斥候们,听说秦风回来了,纷纷从帐篷里钻出来。他们围了上来,看着秦风和他手里的战利品,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寒气。
秦风走到营地中央的空地上,将两颗人头随手扔在雪地上。人头翻滚了几下,沾满了雪沫,最后停在众人面前。一颗是高句丽军官的,头盔还歪戴在头上,脸上的胡须结满了冰碴;另一颗,正是赵猛,那双眼睛瞪得老大,死不瞑目。
“赵……赵队正……真的死了?”
“天呐,秦风这小子……他一个人干的?”
“不对啊,他不是和赵队正他们一起出去的吗?怎么就他一个人回来了?”
“你们看那颗高句丽人的脑袋,盔甲上有三道杠,那是百夫长的标志!”
“什么?百夫长?那不是跟队正一样统领百人的军官啊!”
议论声压得很低,但每个人看向秦风的眼神都变了。有惊恐,有敬畏,还有一丝难以置信。更有几个平日里和赵猛走得近的斥候,脸色煞白,身体微微发抖。
秦风站在那里,任由众人打量。他的脸被冻得发白,嘴唇有些干裂,但眼神却平静得可怕,就像一潭死水,看不出任何波澜。
这时,斥候营的校尉张诚闻讯赶来。
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,一脸络腮胡,身上披着厚厚的熊皮大衣。他快步走到空地上,看到地上的两颗人头,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。
“秦风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张诚的声音洪亮,带着一股军人的威严,“赵猛呢?其他人呢?”
秦风抬起头,他的脸上沾着已经凝固的血迹,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。他抱拳行了一礼,声音不大,但在安静的雪晨中却异常清晰。
“启禀校尉,卑职与赵队正等人奉命前往辽东城前沿侦查。”秦风的语气平静,仿佛在复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,“赵队正急于抢功,不听劝阻,在敌军射程内高声喧哗,致使我等行踪暴露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地上赵猛那死不瞑目的头颅上。
“敌军发觉后,以乱箭射之。赵队正及其麾下斥候五人,当场阵亡。高句丽军随即派出一队约二十人的精锐出城追击,企图全歼我等。”
“二十人?”张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“那你是如何脱身的?”
“卑职没有脱身。”秦风摇了摇头,抬手指向那颗高句丽百夫长的人头,“卑职将追兵尽数斩杀,此为敌军百夫长首级。赵队正虽死于敌箭,但其行事不当,致使同袍丧命,卑职便将其首级一并带回,听凭校尉处置。”
此话一出,周围的斥侯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什么?全……全杀了?”
“一个人,杀了二十个高句丽精锐?”
“还砍了百夫长的脑袋?这……这还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