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州,将军府。
秦风端坐在书案后,手中把玩着一支从柳城带回来的契丹箭矢,箭矢的铁簇上,还残留着暗褐色的血迹。
在他的面前,王虎正单膝跪地,沉声汇报。
“……商队护卫共计八十七人,无一生还。货物全部被劫,营地被焚毁。从现场痕迹和尸体伤口判断,是契丹骑兵所为,人数在五十人以上。”
“属下无能,赶到之时,贼人已经远去,未能救下商队众人,请将军责罚!”王虎低下头,声音里带着一丝“愧疚”。
“起来吧,此事不怪你。”秦风将箭矢放在桌上,声音听不出喜怒,“我派你去,本就不是为了救人。”
“高突勃和契丹大贺氏,有什么动静?”
“回将军,高突勃在柳城宣布罢市,并封锁了出关的要道。大贺氏的首领大贺咄罗,也已集结了近三千部落骑兵,在柳城以北五十里的地方驻扎,与高氏成掎角之势,似乎在防备我军。”王虎答道。
“防备?”秦风冷笑一声,“他们那不是防备,是示威。”
“看来,高突勃是铁了心要跟我掰掰手腕了。他以为,联合了契丹人,封锁了关口,我就拿他没办法了?”
秦风站起身,走到地图前,看着营州那块小小的地盘,眼中闪过一丝不屑。
“跳梁小丑,不知死活。”
“将军,我们何时动手?”王虎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。他手下的兄弟们,在营州潜伏了这么久,早就手痒了。
“不急。”秦风摆了摆手,“让他们再蹦跶几天。鱼已经咬钩了,现在收线,还太早。我要等他们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,把所有跟他们有牵连的人都扯进来,再一网打尽。”
“传令给刘猛,让他继续在平州‘闲逛’,动静搞得大一点,最好是让高突勃觉得,我的主力全都被牵制在了辽东方向,无暇西顾。”
“另外,”秦风的嘴角,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,“把那支商队被劫杀的消息,原原本本地,送到范阳卢氏和涿郡赵氏那里去。”
“我要让他们觉得,他们的计策成功了,高突勃已经成了他们手中的枪,正指着我的脑门呢。”
“是!”王虎领命而去。
……
消息很快传到了范阳。
卢府,书房内。
卢楚听完从营州传回来的密报,激动得一拍大腿,放声大笑。
“哈哈哈!好!好一个高突勃!干得漂亮!”
“我就知道,他不是个甘心受人摆布的主!秦风想断他的财路,他岂能善罢甘休?”
“长史大人,这下秦风可是踢到铁板了。”一旁的赵才也满脸喜色,“高突勃联合了契丹大贺氏,手底下有近万兵马,再加上熟悉地形,秦风就算派大军过去,也未必能讨到好。更何况,他现在的主力,还被我们‘忽悠’到辽东去了!”
“没错!”卢楚得意地捋着胡须,“秦风现在是骑虎难下!他若是不管,那他设立互市的政令就成了一纸空文,威信扫地!他要是管,就要面临高氏和契丹人的联军,打输了,丢官罢职;打赢了,也是惨胜,损兵折将,我们正好可以趁机弹劾他穷兵黩武!”
“妙啊!长史大人,此计当真天衣无缝!”赵才由衷地赞叹道。
他们仿佛已经看到,秦风在营州焦头烂额,进退两难的窘迫模样。
“哼,秦风小儿,你以为就你会玩弄权谋?跟我们这些经营了数百年的世家相比,你还嫩了点!”卢楚端起茶杯,满饮一口,只觉得连日来的憋屈和怨气,都一扫而空。
然而,他们高兴得太早了。
他们不知道,就在他们为自己的“妙计”而沾沾自喜时,一场足以颠覆他们家族根基的经济风暴,正在悄然席卷整个河北道。
半个月后。
蓟县的市场上,突然出现了一种名为“雪盐”的商品。
这种盐,由将军府盐业司专营,只在几家指定的商铺出售。
当第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