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蓟县城外。
旌旗蔽日,甲光向阳。
近万名幽州军士卒,身着崭新的铠甲,手持锋利的长矛,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,静默地伫立在官道两侧。黑色的“秦”字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,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天地之间。
这是秦风整合幽州三郡兵马之后,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集结。
没有喧哗,没有骚动,只有整齐划一的呼吸声和铠甲碰撞的轻微声响。每一个士兵的脸上,都带着一股狂热与自信。他们不再是过去那些任人欺凌、麻木不仁的军户,他们是分到了土地,学了上乘武功,追随着一位战无不胜将军的精锐之师!
大军的中央,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,在数百名亲卫营精锐的护卫下,显得格外醒目。
马车内,范阳卢氏的家主卢楚,与涿郡赵氏的家主赵才,相对而坐。
车内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,角落里燃着昂贵的安息香,小几上摆着精致的糕点和温热的茶水。这等享受,比之王公贵族也不遑多让。
可卢楚和赵才两人,却如坐针毡,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。
他们不是宾客,是囚徒。
是被秦风用阳谋逼迫,用屠刀架在脖子上,不得不随军出征的“劝降使者”。
“哎”赵才烦躁地在车厢里叹气,他身上的华服因为几日未曾好生打理而起了褶皱,配上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,活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虎。
“卢兄!你就这么认命了?”赵才终于忍不住,停下脚步,低声嘶吼道,“我们真的要跟着他去营州送死?高突勃那厮,现在怕是恨不得生吃了我们!我们这一去,还有命回来吗?”
卢楚靠在软垫上,闭着眼睛,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。他缓缓睁开眼,浑浊的眼球里看不到一丝光彩,只有一片死寂。
“不认命,又能如何?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,“赵老弟,你我都是先天高手,你觉得,我们两个联手,能从这三百亲卫营的包围中杀出去吗?”
赵才的身体僵住了。
他下意识地向外看去。马车周围,那三百名清一色的黑甲,腰挎横刀,背负强弓,一个个面无表情,眼神却锐利得像鹰。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铁血煞气,让同为先天高手的赵才,都感到一阵心悸。
这还只是外围的护卫。
他知道,在那跟着秦风身边的亲卫营更是精锐中的精锐,还有刘猛、王虎、周通那些更厉害的家伙。更别提,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秦风。
逃?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“可是……就这么去送死,我不甘心!”赵才一拳砸在车厢的木板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不甘心?”卢楚惨笑一声,“当初我们给秦风送去发霉的军粮时,可曾想过会有今天?我们煽动军中子弟集体辞官,想看他笑话时,可曾想过会有今天?我们写信给高突勃,想借刀杀人时,可曾想过……这把刀,最后会落到我们自己的脖子上?”
一连串的质问,让赵才哑口无言。
是啊,一步错,步步错。他们从一开始就小看了这个年轻人,以为他只是一个有点武功,靠着皇帝宠信的莽夫。却没想到,对方的心机和手段,远比他们这些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还要毒辣。
经济上,用“雪盐”和低价粗盐,摧毁了他们家族的根基。
军事上,用各种手段,将幽州军变成了他秦风的私军。
权谋上,更是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,让他们所有的算计,都变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他们输了,输得一败涂地。
“事到如今,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,只能任他宰割。”卢楚长叹一声,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,“现在,只求他能给我们两家,留下一条活路吧。”
赵才颓然地坐倒在地,眼中最后一点不甘,也化为了绝望。
就在这时,马车外传来亲卫营将领周通那瓮声瓮气的声音。
“卢公,赵公,将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