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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束温暖的光，从门缝里透出来，像是在等他。
他推开门，看到沈惊鸿并未睡下，她就坐在床沿，腿上盖着薄毯，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。
看到他，她立刻放下书迎了上来，极度自然地接过他冰冷的外套。
“回来了。”
她的声音里，没有一句质问，只有化不开的温柔。
顾野那颗因算计而冰冷僵硬的心，瞬间被这暖意包裹，软得一塌糊涂。
“怎么还没睡？”
“等你。”
沈惊鸿看着他，那双清亮的眸子在灯下，前所未有的认真。
她指了指桌上被他烧成灰烬的纸条残渣，又指了指墙上那崭新的挂钟。
“盖这么大的房子，买这么好的家具，还有这个挂钟……顾野，钱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。”
她顿了顿，声音压得极低。
“你晚上烧掉的东西，是京城来的消息，对吗？你深更半夜去县城，是为了处理钱带来的麻烦，对吗？”
她……竟然全看出来了。
沈惊鸿没有给他否认的机会，她拉着他，走到桌边，将那本厚厚的书推到他面前。
书页摊开，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公式和表格。
《现代商业会计学》。
一本她从沪上带来的大学教材。
“我知道你在做很危险的事，我帮不上你打打杀杀……”
她抬起头，迎上他震动的目光，一字一句，清晰而坚定，像是在宣誓。
“但是，你在外面冲锋陷阵，这个家，我来给你理清后路。”
“顾野，让我帮你管钱，帮你做账吧。”
她第一次，不是请求他的保护。
而是请求，与他并肩作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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