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文海脸上的笑肌彻底凝固,油腻感从皮肤下渗了出来。
他从未想过,这个看似不染尘俗的女人,言辞能如此锋利。
“沈老板……说笑了。”他喉结滚动,挤出一个干涩的调子,“他乡遇故知,难免亲切。”
“是么?”
沈惊鸿没有给他任何台阶。
她的目光平静无波,却让钱文海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。
“我倒觉得,钱老板对我这个人的兴趣,比对货的兴趣大得多。”
她缓缓站起身。
明明身高不具优势,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压迫感,却逼得钱文海的脚跟向后挪了半分。
“合作的事,可以慢慢谈。”
“三天后,我家乔迁,县里村里都会来人热闹一下。钱老板若真有诚意,不妨过来喝杯水酒。”
“到时候,我们再细聊。”
说完,她转身走向后院,留给他的,只有一个再无商量余地的背影。
钱文海僵在原地,脸色青白交加。
他暴露了。
可他想不通,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。
……
三天后,顾家大院。
人声鼎沸,肉香四溢。
新落成的院子,让所有红旗村村民都看傻了眼。
三米高的院墙,厚得能跑人,墙头还浇筑了一圈水泥尖刺,在日头下闪着凶光。
那扇乌黑的包铁大门,门轴粗得像炮管,让人看着就心头发紧。
院内地砖铺得平平整整,主屋厢房窗明几净,这气派,县委大院都比不上。
顾野和沈惊鸿摆了足足八桌流水席。
整盆的红烧肉炖得油光颤亮,烧鸡被撕成大块堆成小山,金黄的炒鸡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。
这股味道飘出半里地,馋得全村小孩围在门口咽口水。
王主任亲自到场,身后还跟着两个兵,抬来一口巨大的铜挂钟当贺礼,面子给得足足的。
一时间,村民、县城头面人物、服装厂长,人人脸上都堆着笑,恭维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。
钱文海也来了。
他换了身崭新的中山装,提着两瓶西凤酒,笑容热络,仿佛三天前的不快从未存在。
他把自己伪装成普通宾客,混在喧闹的人群中,眼角余光却像探照灯一样,一遍遍扫过这座堡垒般的院落,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突破口。
顾野满面红光,正跟人划拳拼酒,嗓门洪亮,完全就是个得意忘形的东北糙汉。
他的眼神,甚至没在钱文海身上停留哪怕一秒。
酒过三巡。
钱文海借口上茅房,脱离人群,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主屋。
堂屋正中,挂着王主任送的那口大铜钟。
他迅速扫视一圈,确认无人。
指尖从口袋里捻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方块,就要往铜钟背面贴去。
这东西是花大价钱从国外搞来的,只要安上,这间屋子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窃听器。
他的指尖,刚触到铜面。
一只手从他身后伸来,五指张开,轻飘飘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“钱老板,找东西呢?”
顾野的声音带着笑。
钱文海全身瞬间僵住!
他触电般回头。
“顾……顾老板……”他手一软,窃听器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脸色惨白如纸,“我……我就是看这钟,太气派了,过来摸摸……”
“是吗?”
顾野咧嘴一笑,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猛地发力。
“咔嚓——”
钱文海的肩胛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,剧痛让他差点叫出声。
“我家里,还有更气派的。”
顾野的语气亲热得像是在介绍宝贝。
“想请钱老板……参观参观。”
话音未落,他一
